首頁 茅山禁忌

第十四章 浸豬籠

小小的上西村,隱埋在群山之巔,這裏百十幾戶的村民,都是那樣的恪守本分。他們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

生活就像那被驢拉著的磨盤,無論怎樣旋轉,都是如此的一成不變。

不過,偏偏是我娘,一個從縣城裏逃跑來的,一個俊秀妖媚,卻不幹不淨的女人,打破了上西村原有的寧靜。

如此聖潔的村子,竟然闖進來一個窯姐。

那個窯姐還在這裏落戶紮根,生存產子。

人人都想著看娘的笑話,直到我出生。窯姐過門九個半月便生下了兒子。那麽這個孩子,無論是何原因,他就是來路不明的野種。

野種呀!像這樣肮髒,醜陋,大逆不道的孽障。自出生起便不該活在這個世上。

可是,我又偏偏因緣巧合地活了下來,活了整整十七年。

一隻在破爛蒲扇下,僥幸逃生的綠豆蠅,他的最終結局會是什麽?

還是死,像這種人憎,人恨,人惱的惡心牲口,早早晚晚都會有千百個人欲把它踩在腳底下。

**它,虐待它,折磨它,冤枉他。

人們不會有愧疚,誰會對一頭畜生心存愧疚呢?

他們甚至還會破口大罵,罵這頭畜生浪費了世界上的空氣,礙了他們的眼。

在上西村所有村民的眼中,我就是一隻惱人牲口。

或許,我便不該生而為人。

……

被吊在在祠堂門額上的日子,我幾乎是在心裏默數,一秒鍾一秒鍾的苦苦挨過。

除了第一天下午的幾個孩子。便再也沒有人進入過祠堂。

莫不是村民們都已經把我遺忘,嗬!是我想多了。

我被吊上門額第四日的早上,天剛蒙蒙見亮。

我在黑夜裏,幹巴巴的瞪著雙眼。親眼看著滿天的星辰漸落,空氣中彌漫的黑色淡淡退去,取而代之的,是若隱若現割曉晝夜的灰藍。

我的渾身已然沒有知覺,陪伴我的是爹,娘,奶奶的屍體,還有我身上的傷口處,細細密布的蟲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