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興風嗯了一聲,侯霖伏地不敢起,丟失官運一事,他是脫不了幹係的,既然有罪於身,那便要把姿態放低,更何況是在朝廷隻有五指之數的二品將軍麵前。
“你在學士府所做之事,所吟之詩,遠在涼州的我也有所耳聞,袁都尉和我說了,也解釋了,他倒是想以己身承擔一切罪責,可法不容情,更何況牽扯了百車糧草輜重和數千人命的大事。”
侯霖喏喏不敢言,雖然林興風話裏有問罪之意,可並沒有動怒,隻有深深的疲倦,他心知事有轉機,起碼不用擔心這顆腦袋掉落,在暗喜之時還不忘側頭看一眼袁蒙。
“袁都尉已經決定要在這涼州以戴罪之身立下功績,我私自做主也應允了這事,你既然是陛下禦封的官職,我不敢多言,可犯下軍令,即便天子寵信於你,可國法尚在。”
林興風站起身,輕咳兩聲,扶起侯霖道:“昨日武威郡傳來軍報,我麾下鷹揚將軍孫銳前線受挫,他自己也戰死陣前,正是風雨飄搖際,朝廷在涼州正是用人之際,想必你也是聰明人,知曉該如何做了吧?”
侯霖深吸一口氣,大聲喊道:“謝大將軍提拔,下官定不負大將軍重望!”
林興風欣慰的笑了笑,既然這個年輕都尉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,他不介意雪中送炭,和這個未來極有可能是朝堂新貴的龍尊台下紅人結一份善緣。
“起來說話。”
侯霖站起身,身姿微微向前屈,雙手擺於膝前,這一從屬的禮節更讓林興風心中舒暢。
“不過大將軍……”
“但說無妨。”林興風坐在床榻上,笑意不減道。
“下官在涼州諸郡流浪時,曾在一山寨中棲身過,僥幸招納山賊數千人,盡皆青壯,鬥膽求情恕其前罪,為朝廷在涼州平叛拋血立功。”
林興風喜出望外,涼州本地軍官混雜,各成派係,不光是各郡之間不服調令,就連一郡內各個大營背後也都有勢力參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