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指似乎感覺到她計劃快要成功,又說道:“快,你想想王巫婆是怎麽說的。”
王巫婆……
沒錯,王巫婆說,這些村民極端懦弱。
她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喜歡這村子,也不喜歡村民。
可是王巫婆是怎麽做的?卻還是在遭遇山賊襲擊時,用戒指釋放魔氣,救了所有人。
而我,卻想要殺死所有人。
王巫婆那天的語氣,仿佛是這些村民懦弱,自私,不討人喜歡,但是並不妨礙在他們遇到危機時去救他們。兩者就像是不相幹。
現在,我應該怎麽辦?
對,這群人現在可惡,可恨,令人惡心,可是……
我深吸一口氣,把戒指一腳踢開。隨即,戒指消失在虛無中,時間卻徹底靜止。
然後天邊漸漸開始變得虛無,由遠及近,蔓延到我的跟前,一眨眼,我又在禪房之中。
“最為困難的三愚,小友竟然憑借一人之力破之,貧僧佩服,佩服。”住持在我對麵,雙手合十,行禮道。
然後又恢複了笑眯眯的神情問:“三大言起小友已過,不知?”右手指著門。
是的,我的時間可能已經不多,應該抓緊回去了。
我站起身,向住持拜了拜,轉身離開。
快到門口,我似乎想到了什麽,問道:“到底何為三愚?”
“糾結於一處念,是自身愚,眾人一念紛爭,是他人愚,而大智慧,亦若愚,亦是愚。”
一出門,便處於三扇緊閉的門之間。另外兩扇已經消失,住持說的沒錯,破九言便可以直接回去。
我雙手握拳,看到頭頂上方倏忽破開一絲光亮,一條細細的線垂下,在黑暗中似乎反著銀光。我伸手抓住,頓覺天旋地轉。
過了這麽久,我第一次清楚感受到身體的存在。
它的所有細節,每一條星屑流動過的脈絡。還有我躺著的舒適柔軟的大床。那雙無法辨認的腳又出現在我細微的視野中。白色的布鞋,以白為基調的漢服,上有彩鳳戲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