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淩晨,星河滿天。
一襲白衣的少年從畫舫中孤身走了出來,他背著長琴,呼吸了一下略帶濕氣的空氣後,就朝著前方走去。
這個人便是孤舟公子任韶華,他要前往的目的地正是寒山寺。他每日清晨都會在寒山寺那口大鍾下奏琴,風雨不斷,日複一日,這條空曠無人的古道,他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。
忽然,他停下了腳步。
一個少年嘴中叼著草,站在不遠的前方。
孤舟公子沒有露出責怪,而是輕聲道:“既然起來了,那就不妨一並同行吧。”
洛飛羽也不推辭,走到了孤舟公子的後邊,跟著他緩緩地走著,一路無話。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前方一片朦朧霧氣中,有著兩名小沙彌在掃地,他們聽到了腳步聲後,就望了過來。
“阿彌陀佛,任施主。”一名沙彌雙手合十,一本正經地行禮。
孤舟公子沒好氣道:“要叫公子。”
另一名小沙彌氣鼓鼓地將掃把一丟,“都怪你,一個月以前我都是辰時起,這個月聽慣了琴聲,連做夢都是琴聲,卯時不到便會被驚醒。”
孤舟公子搖頭惋惜道:“沒辦法,畢竟你們寒山寺的老住持有求於我啊。”
洛飛羽不由回想起以前聽師父說起的故事,問道:“寒山住持可還是忘塵大師?”
正經的小沙彌點頭,低聲道:“正是。”
洛飛羽不由嗤笑一聲,道:“我時常聽我師父說起忘塵大師,也曾親眼見過忘塵大師來我西洲佛禪重地傳渡佛法,據說隻言片語便可將人渡化,撇去那人心中浮念,更是與劍祖有著極深的交情。你吹牛也不打草稿,當年劍祖都時常找他幫忙,到你這就是忘塵大師有求於你了?”
即便是自傲如孤舟公子,此刻也難得沒有去強詞奪理,而是一笑置之。
洛飛羽對他這個反應有些不自在,問:“你怎麽不說話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