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來了,它就在這裏,即將毀滅一切。”
我看著手裏這張紙條,心裏暗罵了聲“操蛋”,抬頭看向了窗外,海上起了一層白霧,被風吹動成了一團,“呼啦啦”撲灑在船艙的玻璃窗上,像是抹了一層厚厚的錫紙,什麽也看不清了。
“叔叔。”
一個小女孩忽然用手指頭戳了戳我,不過六七歲,紮著馬尾辮子,唇齒紅白,玉雪可愛,此時正對我嘟著嘴,指著地上。
我低頭,見一瓶農夫山泉正在自己座位下,忙伸手拿了出來,遞給她。
“謝謝叔叔。”她甜甜一笑,抱著農夫山泉“蹭蹭”地向過道那邊跑去,誰知一不小心,“啪嗒”蹭倒了鄰桌老太太的筷子。
“雅雅!”她母親顧不得與丈夫爭執,出聲嗬斥道:“不許調皮,快回來!”
雅雅對著老太太伸了伸舌頭,飛快地跑到父母身邊,坐在了父親身邊。
“你瞧瞧你閨女,天生野丫頭,沒禮貌,沒家教。”妻子瞅了女孩雅雅一眼,埋怨道。
丈夫不滿地“嘖”一聲:“好不容易出玩,能讓吃頓安生飯不?”
那妻子聽了這話,哼了一聲:“讓你坐頭等艙,你偏生為了省那點錢,你瞧瞧這二等艙裏都是些什麽人?”說著,對著角落裏一個女人努了努嘴:“也許是你有心的。”
“胡扯淡!”丈夫終於怒了,把桌子一拍……
角落那女人聽到他們的爭吵,抬起頭來,看了看我們,慌忙又低下了頭,她穿著很性感,很“職業”的性感,黑色襪,超短裙,高跟鞋,燙著波浪頭,胸口故意敞出誘人的曲線,臉上畫的濃烈的煙熏妝,讓人隻能看到那厚重的深藍眼睫,反而忽略了她的年紀。
這樣的打扮,本該配上一張滄桑而漠然的臉,誰知神情卻這樣怯生生的,像個羞怯的女學生,透著古怪的羞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