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爾諾和艾菲麵麵相覷,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霍爾闊壓低聲音,他蒼老且沙啞的聲線就好像曠野中幹枯的老樹:“這三個孩子雖是頑皮,但本性善良,我看著他們長大,也從未真正動手打過。
如今,這些強盜竟然如此妄為,對一個剛成年的孩子下如此重手,簡直無法無天。
我霍爾闊雖是個手藝人,但也是有血性的漢子,鍛冶師的錘子可不隻是用來鍛造武器的,更有可能敲開敵人的頭顱!”
他的聲音越來越大,就好像卷著砂石的狂風。
艾菲看得出來,霍爾闊已經被逼到了絕望的邊緣。在戰爭時期,鍛冶師的地位舉足輕重。
他們與戰士打交道,將每一顆鋼鐵靈魂嵌入刀劍之中,為了保住戰士們的榮耀,更為了保住他們的性命。
與那些兀鷲一樣的商人不同,戰爭中的匠人們心懷與戰士們相同的榮耀和自尊,他們挺胸抬頭的生活在繁華的王都之中,不會苟且偷生,更不會出賣榮譽。
他們不屬於戰爭中的勝利者,因為他們不會分得利益;也不會屬於戰爭中的失敗者,因為他們憑借手腕獲得尊重;
他們更不會因為對方的地位和身份而屈尊,因為他們每天都要麵對托付與他們生命的戰士。
或許,艾羅口中的英豪,並不僅僅隻是一些富有修養,品德高尚的騎士,也有這些鋼煉靈魂的偉大匠人。
她為自己更進一步了解了英雄的定義而興奮不已,也為霍爾闊高潔的匠人精神而心懷崇敬,艾菲知道,此時最需要做的,就是冷靜下來找到強盜的蛛絲馬跡。
當她剛這麽轉念,就發現了線索。水晶眼鏡片後麵的那對碧藍色的眼眸散發出智慧的光亮,她將對匠人的崇敬與找到突破點的喜悅毫無掩飾的掛在嘴角;
牙齒則在唇中緊閉,以免這些極具爆發力的情感突然失控,變成一場極其失態的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