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非標準答案: 四鄰不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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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黃工大專畢業時,校長在課堂上宣布分配方案。同學中有去南京的,有去杭州的,他則被分到鄰省某縣的艾齊茶場。他初始感到鬱悶不平,回到寢室後反複回想校長說的“艾齊茶場、艾齊茶場”,最後竟然琢磨出“H茶場”來,怎麽?是代號茶場,保密單位?他出身貧農,又是學生黨員,想到這一層,年輕的黃任儉就仿佛領會了國家的特別密電,歡天喜地前往報到。到達以後,發現場牌上寫的是漢字“艾齊”,而這個鎮子就叫艾齊鎮。他自己英文字母發音太離譜,一廂情願地認為黨會在偏僻小鎮的茶場裏設置保密單位。經過快一年的工作實踐,他才完全打消幻想。“艾齊”和“H”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,完全是他自發的美麗誤會。

“黃叔說話,是叫你摸不著頭腦的。”擷梅有時會議論黃工。

“這個事情啊,真是講不清的。”黃工一時這麽說,意思這是個無理的現象,找不著規律。可是隔上兩天,他又說:“這個事情啊,不過就是這樣,沒名堂的。”同樣的現象,又變成了無須去解或證的公理。

我常常對擷梅取笑說,她娘家和秀巧阿姨家不是牆壁隔音不好的問題,根本就沒有牆壁,估計秀巧阿姨家也在旁聽擷梅家的動靜。可能由於這個原因,我嶽父在家從不罵嶽母,直接動手打,嶽母也隱忍不呼痛、不呻吟。兩位老太太是幾十年的同鄉、同事交好,除了某些關鍵信息,她倆彼此知無不言。推而廣之,茶場各家均有需要隱瞞的事項,卻也難免有隱私失守。自從與盧雪梅加了好友,擷梅掌握了更多鄰居家的秘密。

“我和你說呀,朱冰清的老公根本不是屬虎的,屬龍。”盧雪梅這樣告訴擷梅,擷梅又告訴我。

我摸不著頭腦,這兩個屬相在十二生肖中都屬上乘,不算家畜家禽,有什麽好揀擇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