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聲:“……缺血性休克……一會兒……”
男聲:“……我等在門口……她醒了通知我。”
恍恍惚惚間,寧霄鴻似乎聽到一男一女的對話,聲音有些飄渺。
“我在哪裏?”他恍惚著想睜開眼,卻隻看到眼前是一條彎彎曲曲,仿佛從暗黑無際的世界盡頭延伸到他眼前的公路,公路邊滿是周身布滿蛇鱗般幹枯樹皮的枯樹,那些樹張牙舞爪,在風裏扭曲身姿,發出‘沙沙’的聲音。
他有點害怕,卻又覺得這個地方似曾相識,他好像來過,但什麽時候來的,和誰來的,卻怎麽也想不起來,而且他越是刻意的去想,就越是頭疼,疼到整個世界都仿佛跟著那些樹在扭曲。
正當他頭痛欲裂的時候,遙遠的黑暗盡頭突然亮起一片魚肚白,慘白而強烈的光線從地平線升起,寧霄鴻睜大眼睛看著那道有些刺眼的光,心裏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“轟!”那道刺眼的白光突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他衝來,他看清了,那是卡車的大燈!那卡車呼嘯著朝他衝來,速度之快讓他來不及逃,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啊!”他驚叫著坐起身,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,四周的光線開始柔和起來。
他咽了口唾沫,環顧四周,發現看到的一切都是如雪一般白茫茫的一片,看什麽東西都有重影,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,慢慢感覺到自己的脖子,然後是背,劇烈的疼痛讓他說不出話來,那種像蹲了很久很久以後突然站起來時,雙腿的酸麻的感覺遍布全身。
他的視線模糊了好久,才清晰起來,他看到自己頭頂白色的天花板,四周放著精密的儀器,嘴上套著呼吸器,每次呼吸都會產生拉風箱似得“呼啦”、“呼啦”的聲音。
他想起來了,他想起自己出了車禍。
“你醒了?”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護士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,熟練的看了眼寧霄鴻吊瓶上的標簽,一邊在自己的夾子上記錄時間,一邊寧霄鴻道:“感覺頭暈嗎?有沒有覺得惡心?看東西有沒有重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