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校這間大教室足有80平方米。在三樓。以前是學生會的活動室,搞搞聯歡什麽的。去年暑假,住在二樓的陳立借它來做廚房,開學後卻拒不交還,繼續“借”著。學校好像也拿他沒辦法。這種得罪人的事誰也不想管。陳立大約就是預計到這一點才玩了這個小小的花招。這個遊戲的關鍵是一開始怎樣騙取學生會幹部的信任把鑰匙“借”到手。
人們開玩笑,這麽大的廚房是國家主席一級的待遇。
早兩年前從麻將城調過來時是寫過保證書不要學校解決住房的。現在任何單位調人都要寫這樣的保證書。不能否認這也是一種遊戲。至少章早是這麽玩的。
進校後不久,章早設法在學校集體宿舍“借”了一張床睡覺。以後的遊戲便一環接一環地進行:先是將兒子轉到本市來上學,再對人說老婆也從外地調過來了(其實他此時已沒有老婆了。不知道一個已離了婚的老婆還算不算老婆?但為了兒子的幸福--林朋是這麽說的--她答應再扮一次老婆的角色。)
在一個星期天的早晨,章早與林朋聯手成功地把床搬到了三樓大教室裏。
這個遊戲的關鍵在於偷襲:你不能告訴任何人,尤其不能讓陳立察覺。當時大教室前後兩個門都沒鎖(陳立徹底放鬆了警惕),他們一大早從後門偷襲成功!
說一大早,其實已經八九點鍾了。到了星期天人們都步調一致地睡懶覺。
等陳立發覺城池失守已經晚了。章早輕描淡寫地告訴他,他也跟學生會的人說了,“借”一塊地方擱張床。
陳立無可奈何。但章早知道,他是絕不會甘心的。跟這種人就要玩拉拉打打的戰術,像過去共。產黨對國民黨一樣。
偷襲成功後,章早在教室中間拉了一根繩子,上麵掛一排床單,算是兩國的分界線;又借來一張舊三人沙發,背對著門,算是一張床。那模樣空****的更像吉普賽人的馬戲場。(吉普賽人真是一個奇妙的民族:他們生性**浪漫,全部生活好像就是跳舞、唱歌、遊戲。)章早覺得就這樣簡簡單單、飄飄****像個吉普賽帳蓬也沒什麽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