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大早,一個逃荒的婦人哭著來找夏明義,說自己剛滿周歲的兒子不見了,請他幫忙找一找。
夏明義聽完心裏一沉:周歲的孩童,路都走不好,怎麽可能自己跑出去。但是自己的村民生性純樸,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拐帶兒童的事情。
安慰了婦女一番,夏明義發動村民幫助尋找孩子的下落。中午的時候,本族中的一位長者,論輩分是夏明義的叔父,來到了他家。
夏老伯一進屋,把門關上,拉住夏明義的手,老淚縱橫。
夏明義頓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趕忙問原因。
夏老伯抽泣著斷斷續續的說:“明義啊,那個孩子……那個孩子……都是我那個不孝子啊……”
原來,今天一大早,夏老伯的兒子興衝衝的說,在後山上打了野兔,親自下廚給爹娘燉了一鍋香噴噴的肉。
夏老伯老兩口餓的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,見到了燉肉,跟兒子一起風卷殘雲般的吃了個精光。
聽夏老伯說到這兒,夏明義隱隱的猜到了什麽。旱了這麽久,山上寸草不生,哪裏還會有野兔!
他心裏感到了一陣不安和恐慌。
吃完了一鍋肉,老兩口才算緩了過來。夏老伯走出屋子想曬曬太陽,正好看到兒子拿著鐵鍬在自家院子裏埋什麽東西。
他好奇的走過去,見到的卻是一堆小兒的骸骨!
老人當時一個沒站穩,就坐在了地上。
他兒子承認,是見老爹老娘快要餓死了,所以偷了逃荒婦人的孩子,燉來吃了。
夏老伯把兒子一通好打,但打歸打,那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,而且也是逼不得已而為之。他此番前來,是想求夏明義網開一麵,饒過兒子一命。
夏明義聽完心裏“咯噔”一下子,完全沒了主張。
他知道,在這樣的災年,發生人吃人的情況在所難免。對於那個逃荒的婦人,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。可逃荒的人也是人,孩子被自己的族人吃了,不給人家個交代,也說不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