售樓處打來電話，我抬頭看了一眼朱海濤，朱海濤依舊閉著眼睛，從他嘴裏吐出一個字：“接。”
我接通電話，還沒等我開口，那邊的負責人就急急忙忙的說道：“總經理，大事不好了，也不知道是誰捅出去的消息，說我們建造這幾棟樓的時候，工地上死了八個人，現在客戶說這裏鬧鬼，是不祥之地，他們紛紛要求退房，否則就和我們法庭上見，你看、現在我們該怎麽辦？”
我用的是免提，聲音大到足以讓朱海濤聽得見，捂住話筒，我抬頭看向他。
如果退房，那到手的資金就會流失，而朱海濤現在缺的恰恰就是錢，他需要用錢，來堵住梅教授他們的嘴，來安那些投資人的心。
如果不退房，固然可以保住到手的資金，但這樣一來，公司的信譽就會大大下滑，股票就會一跌再跌，直至變成一張廢紙。
這是個兩難的選擇，朱海濤沉默片刻，臉上突然露出瘋狂的表情，他一拍桌子，大聲說道：“賣出去的東西，怎麽能隨隨便便收回，告訴那些人，房子一經售出，概不退換，他們想和我打官司，那好，我們朱氏集團奉陪到底。”
朱海濤做出了決定，在我看來，他這是飲鳩止渴。
房價很貴，買得起房子的人，除了一些土豪外，就是兩家人拚湊在一起，勉勉強強把房子拿下。
或者是去銀行貸款，咬牙先把首付付完，剩下來的，就是慢慢還債。
土豪很少，剩下來的兩種人很多，房子關係到他們一輩子，如果出現問題，而又不能得到解決，他們會玩命的。
即便他們不玩命，和我們打官司，我們有律師團隊，或許未必會輸，但信譽肯定會降到最低點，這也暴露了公司缺錢的事實。那些投資人知道了，也肯定會猜到實驗失敗，長生不老藥是再也不可能製造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