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小琴根本不理他,已經走到七八米外了。
村裏人都是單門獨院的,每家之間都相隔一米到兩米的空檔,在這個狹窄的地方,弄幾個磚頭墊著就能看到屋裏的動靜。外麵黑,裏頭亮,看的就清楚。
安路搬了十幾塊磚頭,都是隔壁豬圈上扒下來的,還有泥鰍和爛泥,有點髒,他隨手就擦在衣服上。兩人墊著往裏麵看,玉芹沒在,就田實珍一個人在屋裏,快十二點了,她還開著油燈。
“她睡著了吧?”
“你閉嘴。”
“我這……切,說話還不讓說了。”
“閉嘴!”
安路揉揉眼睛,田實珍的鼻孔內鑽出了蟲子,好幾個,但她沒醒。
“蟲,蟲子!”
趙小琴用力捏了他的嘴巴子:“你能消停會兒嗎?當啞巴會不會?!”
蟲子在她臉上爬了一陣,又鑽回去了。床鋪上的蟲子開始多起來,都是床底下爬上去的,也是往田實珍的口腔和鼻孔裏鑽,非常多。
她的肚子也鼓起來,氣球似的變大。
安路臉上出不少汗:“我丈母娘會死麽?”
再怎麽摳門和不講理,那也是玉芹的媽呀,可不能有事。
“她活不成了。”
“為啥?蟲子殺了不就——”
“閉嘴!”
看了一個多鍾頭,就是蟲子爬進爬出,沒再看到別的。安路都看困了,哈欠連天。
“這要看到啥時候去啊?”
別說安路了,趙小琴自己都困了,可她不能不看,萬一屋裏的女人有什麽特殊舉動,很可能就是蟲主的寄生體,用道法給催出來就行。
冷不丁的——趙小琴瞳孔睜圓!
田實珍的眼睛睜開了,還坐了起來,木頭一樣。她脖子往一側歪斜,肩膀抖了抖,耳朵和眼睛裏溢出幾個黑點點。
“額!額!額額……額嗷……嗷嗷嗷。”
她在喊,不清楚喊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