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騰一宿,院子裏的雞打鳴了。
淩晨五點,睡是沒法睡了。
二叔不敢忤逆爺爺,一片狼藉的堂屋也不打掃,帶著我立刻動身離開。
徒步更遠,拐了幾條小路,才走到大路上,等了一個小時,才等到一輛大巴。
二叔一邊掏錢,一邊說。
“去,最後一排。”
這還是我第一次出門,也沒問為什麽,也許二叔喜歡做最後一排。
我想了想,我也會選最後一排。
可以一眼看清前麵的情況。比較安心一些。
我和二叔坐在最後一排,靠著右邊的窗戶。
車上也沒幾個人,除了司機,還有五個人。
第一排,坐著一個三十上下的男人,胡子拉碴不修邊幅,襯衫洗的發黃,西裝褲也灰撲撲的,外套搭在大腿上,雙手抱著公文包,閉著眼,也不知道睡著沒有。
搭在外套上的手,看著很奇怪。看上去那麽壯漢的人,手指頭竟然又細又長,很瘦。
第三排,坐著一對老夫妻,白發蒼蒼,抱著大號的雙肩包,應該是出來玩的。兩人一把年紀,還十指相扣。
手背上的皮膚皺巴巴的,手指骨節分明,幹癟的瘦。
第五排,坐著一對母女。
女孩年紀約莫五六歲,紮著雙馬尾,戴著口罩,瞪著眼睛發呆。
媽媽保養的不錯,看著也才二十的樣子。實際年紀應該二十七八的樣子。
媽媽拿出一杯酸奶,插上吸管問女孩要不要喝,女孩搖頭說沒有冰鎮過不好喝。
我沒有糾結酸奶,冰鎮與否,也隻是粘稠的程度不同。
奶奶疼愛我,經常讓二叔帶些吃的回來,整整十八年,我即便沒有外出過,也吃過很多東西。
酸奶,我也挺喜歡冰鎮過的,像豆腐腦。
我注意到母女兩的手指,媽媽的手指竟然比女兒的手指還要細!
非得找一個詞形容,我想“骨瘦如柴”比較合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