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般樂器，嗩呐為王。
嗩呐一響，不是拜堂，就是升天。
在所有樂器中，嗩呐可能不是最好聽的，但樂聲一響，絕對是最亮眼的存在。
曲子臨近尾聲時，張麻子等人，早已沉醉在了這高亢悅耳的樂聲當中。
他們是粗人，不懂欣賞。
隻覺得這聲音實在太過銳利，震撼人心，聽著聽著，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。
所以一曲下來，忍不住拍手叫好。
卻沒注意，放下嗩呐的陳凡，悄然抬起了拐杖。
破風聲響起，接連又是幾聲悶哼。
張麻子幾人這輩子做夢都沒想到，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瘸子敲了悶棍。
解決了幾人的陳凡，絲毫沒有行俠仗義，快意恩仇的快感。
小小的一間木屋中，掛滿了張麻子幾人劫來的贓物。
還有幾件飾品，被做成床單。
從紋路上隱約能辨認出來，那似乎是由幾張人皮拚湊而成的。
陳凡看了一眼，便收回了目光。
拐杖戳了戳，最終伸向了放在桌上的燭台。
啪嗒一聲，蠟油傾倒在地，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味道，火光漸起。
做完這一切的陳凡，緩緩走了出去，並且帶上了房門。
一轉身，就看到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小女孩，端著洗衣盆站在身後。
粉嫩的臉頰上，還沾了些洗衣用的皂莢粉。
見了陳凡，眉眼一彎，成了一彎月牙。
笑起來，還有兩顆小小的虎牙。
澄澈的眼神中，仿佛帶了一抹春意，含苞欲放。
陳凡頓感做了錯事般，轉頭看了眼身後，想著方才的事情，應該沒被看見。
“先生，你吹的嗩呐真好聽。”
“是嘛？”
“瑤瑤還想聽。”
“想聽什麽？”
“想聽馬馬嘟嘟騎……”
山路之中，是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。
身後，是熊熊火光。
瑤瑤是個孤兒，早些年間，在琉光城的浣衣坊替人洗衣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