孓然而立的勃魯心情複雜地看著不遠處那個敵方青年,就是他如同魔神一樣輕易地粉碎伯咄祿人的希望,扭轉了整個戰局。此刻勃魯明白,己方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,繼續抵抗變得毫無意義。但是部落戰爭自有它的規則,失敗者慘遭滅族實乃常事,對方那名青年雖然允諾自己的部落投降便可免死,但他不知道那人的地位是否能夠兌現這個諾言。
“尊貴的巴特爾,長生天庇護的貴人,請問你的承諾能夠代表眾人之誌,並且絕不毀棄嗎?”勃魯嘶啞著嗓子問道。
“是你?閣下!”圍繞著勒勒車戰線的雙方戰士都停止了拚殺,虔誠地向長生天的神跡祈禱,除了受傷者的呻吟和大火燃燒的嗶剝聲,戰場安靜下來。周虎赫排眾而出,看清楚對方那個讓巴裏岱吃下大苦頭的領頭人後,他驚訝地叫道。
“哈哈哈哈,天神啊,這難道就是命運嗎?”勃魯顯然也認出了周虎赫,他慘聲悲笑,聲音如同夜梟般刺耳可怖。
“我早就知道能夠轉眼間殺死兩頭山豬的人絕不是凡徒,可怎麽也沒料到你會強大如斯。嘿嘿,天神為何不讓我死在那天啊……”
“閣下,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,這時顛撲不破的真理。喂養綿羊的牧人可以獲得羊毛,蓄養馬兒的人民能夠收獲奶汁,持刀殺掠者,自然應有被人斬殺的覺悟。你們戰敗了,接受勝利者的處置懲罰也是順理成章的。長生天見證,既然我允許你投降不死,那就絕不會反悔。但是,按照古老的傳統,等候你們的必將是公理和正義的製裁!”
勃魯的惴惴不安代表了伯咄祿人此刻的心態,戰爭中失敗的投降者被勝利者出爾反爾屠殺的記錄多不勝數,就是他們伯咄祿人同樣有此劣跡在前,現在的謹慎遲疑正是對前途未卜的表現。周虎赫明白,如果此間處理不慎,那他之前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