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巴裏岱,你感覺好些了嗎?”豁牙黑氏的大帳內,劄蘭圖注視著躺在地鋪上的巴裏岱,關心地問道。戰鬥中受了重傷的巴裏岱失血過多,能活下來已算萬幸。他蒼白如同箔紙的臉上還殘留著幾道血跡,傷口處敷上的糊狀藥膏散發出刺鼻的臭味,赤條條的身體也布滿創傷,好在並不致命。
“老祭司,您來啦。噢,莽薩爾叔叔和頡質略也來了,你們自己坐吧。母親,請給他們盛碗熱奶茶。”巴裏岱灰色的眸子慢慢聚起光芒,木然的看向來人,澀聲說道。夜間的苦戰、親叔的叛逃和族民們大量戰死讓他身心俱疲,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血戰時的慘景。
寒暄幾句,巴裏岱的母親退出大帳,把空間留給男人們商討大事。
“老祭司,你們可是為赤拉都而來的?三大氏族的掌事人如此湊巧的聯袂而來,探望自己,巴裏岱自然有些明悟。
“嗬嗬,巴裏岱啊,你寬心養傷,赤拉都的事情等到你好些了咱們再議,千萬不要胡思亂想,耽誤了傷勢的複原。我看你現在的精神狀態,實在叫人憂心啊!”被人一語道破心思,劄蘭圖略顯尷尬的強笑道。
“劄蘭圖爺爺,您不用安慰我,赤拉都的事情無論如何都逃避不過,與其拖拉,倒不如一次解決掉,免得大家都堵心。咳咳!你們打算怎麽處置他?”巴裏岱神色黯然,盡管赤拉都是罪有應得,對其臨陣脫胎他也恨徹入骨。可是,兩人終究是血親,二十多年共同生活培養的感情總是不能一朝褪盡。
劄蘭圖不著痕跡的朝莽薩爾使眼色,示意由他來說。
“呃,巴裏岱,你赤拉都二叔做出那種事情,莫賀咄的位置自然要作罷。至於審判他臨戰逃脫、拋棄屬民之罪,那要等我們推舉出新首領之後再議。嗯……我們三人有個想法,需要征詢你的同意。”莽薩爾到地鋪邊,跪坐下來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