氈帳裏,周虎赫尋了一處開闊地方坐下後,漫不經心地打量大帳內的布置。一旁站著的移剌魯重觀這熟悉的環境,心中百感交集,不由暗罵撒卜那個小畜生沒點本領還敢招惹是非,給族人引來潑天大禍。
“移剌魯閣下,請坐。你們烏古人的生活確實富足啊,至少比起半牧半獵的蒙兀諸部好上許多。”周虎赫目光掃過室內的裝飾和用具,大有感慨地說道。
“哼!你們蒙兀室韋粗獷勇猛,崇尚武鬥,向來不把精治產業作為生活重心,牧養牛馬的手段粗糙落後,僅憑遊獵山林草場豈能獲得富足。於是搶掠成性,看不得別人和美幸福!”滿腹怒氣的移剌魯自然不會給強盜頭子周虎赫好臉看,老頭子活了幾十年,早就看得很開了,眼下橫豎不過是死,丟掉心理負擔之後,嘲諷起敵酋來那措辭可是犀利呀。
“嗬嗬,閣下所言差矣,萬事皆有起由。假如能有好日子過活,蒙兀人難道不知道追逐嗎?蒙兀室韋諸部出山較晚,肥美的牧場都已經有了主人,加之我輩確實不擅飼養牛羊,隻能邊牧邊獵,艱辛地討個生活。你們訶撒人又能好到哪兒去?那撒卜首領看我人少兵寡,便生出欺辱惡心,結果反為我殺,乃至身死族滅為人所笑!罷啦,咱們不說這些,還是談談正事吧!”對移剌魯的譴責,周虎赫灑然一笑,給出他的說法,隨即表示口舌爭執於事無補。
“忽必烈閣下,你要如何處置訶撒部?”雖然自己無懼死亡,可是真當言及整個部落的命運,移剌魯想起了他那幾個可愛的小孫子小孫女。孩子們幼小無知,若馬刀斬斷纖弱的脖頸,誰能淡然無視?
“閣下,從我下定決心討伐訶撒人開始,訶撒部就已經注定要滅亡。我無意殺光你們,但也絕不會大發慈悲放過爾等。訶撒部敗亡後,你們的生命和財產全都屬於勝利的蒙兀人!我希望你能勸服族人,不要在做反抗或是逃跑的愚蠢舉動!”周虎赫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