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程慢悠悠地走出地宮，跟著人流，登上了明樓。
到處是一隊隊跟在小旗後的旅遊團遊客，五顏六色的時尚把紅牆綠蔭的古跡點綴得不倫不類。方程不喜歡這種感覺，他寧願走在這裏的是身著古裝，頭帶綸巾的儒生。來這裏旅遊的，多是對明時帝王陵寢的好奇，有幾個是真的對中華文明感興趣？有幾個看到這些古跡後，心中懷有對古人智慧的崇敬？哪怕隻是片刻。
方程從旅行包中取出DV。他從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，即使被說成不務正業，也樂此不疲。他的誌向就是走遍中國的古跡，把每一處景致拍攝下來，製成DVD，不為售賣，隻是珍藏。定陵是他的第一站。
方程在人流中鑽來鑽去，終於找了個極好的位置。他舉起DV，盡量過濾著嘈雜的人群。DV慢慢地移動，緩緩攝下外羅城內的古柏，攝下隻餘台基的裬恩殿……
驀地，一個奇怪的身影進入了DV的畫麵。那是一個穿著古怪的女子。
方程急忙把視線從DV取景器上移開，低頭下望，在人流中尋找著那個女子。女子仍站立在原處，長發齊肩披散，身著連身月白色長裙。方程對漢族服飾有些研究，這女子穿戴的是明朝時民間女子最普通的衣飾。方程在看到女子的刹那，心似乎被人彈了一下，狂跳不已。
她是誰？
方程衝動地擠開人群，顧不得收起DV，快速衝下明樓。為什麽她如此打扮？漢服自滿清順治帝後，在中國已經消失了300多年。方程懷疑自己眼花，懷疑他的懷古情結讓他產生了幻覺。這個時代，有誰還會穿消失了300多年的衣服？
方程撥開人流，有些踉蹌地跑到女子站立的位置。他抬頭四處尋望，這一會功夫，女子似乎平地蒸發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真的是幻覺？方程悻悻地把DV放進包中。
大白天的見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