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敏芝的手又抖了起來,她似乎想去擦掉眼角邊的淚水,手卻不聽使喚。這樣的手,再也拿不起繡花針了。
米娜、方程與劉誌遠卻聽得目瞪口呆,程敏芝講述的過去,就如衝虛道長所說的那樣,讓三人意想不到,而且異常吃驚。米娜曾猜想過很多原因,甚至有些很離譜,但卻完全沒有想到那幅繡品的繡者,也就是那個明代女人,竟與程敏芝家是這樣的淵源。
是不是太巧了?生活怎麽可能如此戲劇性?
米娜三人互相對視,滿眼狐疑。不是不相信程敏芝的講述,而是感到匪夷所思。
程敏芝看著三個年輕人,歲月的風霜打造出人生的智慧,三人的疑惑程敏芝怎麽可能不明白。但她不想再去解釋,她相信米娜有一天會明白,會明白一個女人最終對人生的選擇。
蔡博卿如約而至,米華清與父親並沒有離開。程敏芝還存著一線希望,希望蔡博卿能當著父親的麵拿出戒指。蔡博卿的確拿出了戒指,卻已經是第二天,他要她私奔,跟他遠走高飛,離開上海,離開北平,離開人群。
如果蔡博卿的決定早一天,隻早一天,程敏芝也許還會考慮。但就是那一夜的煎熬與掙紮,讓她放棄了苦戀。如果愛情已絕望,還有什麽可以支撐起程敏芝受傷的心?那是刺繡。她愛刺繡。
愛情如此彷徨,愛人如此缺乏勇氣。那麽就選擇另一個愛吧。一個不會背叛自己,不會受任何外界因素影響,一個自己可以把握的愛。
於是,程敏芝拒絕了蔡博卿的戒指,接受了米華清的顧繡。
米娜會明白的,在她真正麵對自己的愛情時,她一定會明白的。程敏芝認為,到那時,米娜就不再是女孩,而是懂得人生的女人了。
“我有一個問題,米華清到上海時,就帶著那幅繡品嗎?他怎麽可以預見他將會遇到繡品的本家?”方程還是忍不住疑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