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七眼慢慢鬆開了手,臨溪而立,山風吹拂起了他長衫的下擺,他怔怔出神地望著遠處起伏的群山。
良久說道:“此一去,吉凶未知。我想將我們引路靈官的詳情告知與你,他日如果有張家人來訪,你可以將這一切告知與他。不至於讓靈官一脈就此斷絕。”
姚阿彩知道張七眼去意已決,她肝腸寸斷,哪裏會想得到張七眼所說的張家人,會是他和別人生下的後人?
她說道:“既然你非要去,我和你一起去。七哥,不管刀山火海,我都要在你身邊。”
張七眼轉過身來,感激地看著她:“你能這麽說,就足以讓我張七眼感激不盡了。可是阿彩,這一路的凶險,你不曉得。即便是剛才我提到的顧家、齊家,我們三家聯手,也隻能占到三四成的勝算。有你在,我反而會束手束腳。”
“七哥,你就讓我去吧,我絕不會給你添亂的。”
張七眼搖搖頭:“還是聽我的吧。”
“七哥。”姚阿彩撲倒了張七眼的懷裏,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落了下來。
此後的幾天時間裏,張七眼果然將張家的情況一一和盤托出,甚至有關於張顧齊三派的傳承,都說得一清二楚。
幽暗的燭光忽明忽暗,年邁的姚阿彩說到動情處,已忍不住潸然淚下了:“唉,原以為我可以攔住你爺爺的。甚至當年,我想到了用蒙汗藥麻翻他。可是我沒有想到,他早在前一晚就不辭而別了。從此之後,天各一方,我再沒有見過他。”
我心想;我們家離姚家寨並不遠,難道你沒有去找過嗎?
姚阿彩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,她微微一笑,說:“你一定好奇,我有沒有去找過你爺爺?唉,自古多情空餘恨,此處難覓有情天。自從你爺爺走後,我就大病了一場,後來我想到,他說那個仇人很難對付,為什麽我不能幫助他呢?於是,我就去找了我們寨子裏的一個草鬼婆,求她把一身的本事都傳授給了我,學藝一十三載。嗬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