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黑衣人。
右手握著一把匕首。
悄然繞到司機身後。
手起寒光閃,司機脖子裏飆出一道鮮血。
他瞳孔大睜,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路邊倒去。
忽然的變故,讓我一時緩不過神來。
黑衣人,不是司機的幫凶?
看著他朝著車門走來,我心裏一急。
手邊沒有趁手的工具,我隻能硬生生從裝屍的木箱上扯下一塊木板。
不管黑衣人是誰,肯定沒安好心。
電光火石間,我已想好應對辦法。
必須要拿到司機身上的那把槍。
用手拉著車門,我算記著待會迂回的路線。
黑衣人走到車門旁邊。
敲了敲窗戶。
雙眼明亮而又熱情。
“餘四兩。”
心裏一麻,我難以置信地朝著那張臉望去。
是他!
這一次他沒有戴麵罩。
明明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,在我眼裏卻有幾分親切。
打開車門,我驚喜交加地跳出去。
千語萬言,最後隻化成兩個字。
“是你?”
黑衣人點點頭。
“是我。”
其實,他是誰我也不知道。
年紀比我沒大幾歲,但看上去比我成熟不少。
我一直好奇地盯著他看,反而把他看地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四兩,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,這些路上再說,他的屍體怎麽辦?”
剛才那種情況,司機分明想至我於死地。
這種非黑即白的對立,是沒有辦法化解的。
我想了想,道。
“他也是有家有業的人,人死了,家裏人肯定會來尋。我生為尋屍匠,自然知道個中滋味。我們沒有必要掩屍,就放在這,等他家裏人來認吧。”
收起手槍,我坐在車上,抱著大木箱。
被我拆開的木板裏,露出一角棉被。
棉被裏放著冰塊和沈薇薇的一截下肢。
我心中五味陳雜,百感交集,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