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壹)
夜幕蒼穹下,憶眼和冰語坐在俞江港口七號碼頭的台階處,旁側的壩子上照亮著大型燈光,正繁忙地裝運集裝箱等貨物,江麵上停泊幾艘巨大的貨輪,應合著遠處傳來了悠悠的汽笛聲。
兩人的背景是俞城客棧,天英抓站住台階的扶欄,可見澹澹的俞江漂浮著一隻蓮花燈,搖擺的燭火於水麵幽幽漣漪出倒影,就像正懸空在虛無縹緲的天地幽冥之間。冰語輕輕地撥了撥水流,是為了讓那燈漂得更遠,漂去極致——遠到水天交接的那片往生之域。
“你說——”冰語望向漂遠了的蓮花燈:“這蓮花燈能引領Selina渡過奈何橋,讓她忘記今生今世的這份孽情嗎?”
這是憶眼第一次見到小助手如此感懷的哀婉:“你跟她才認識幾天,也隻見了三四次麵,就這麽喜歡她?”
冰語凝視眼底那曲綿長蜿蜒的江水道:“有些人即便天天相對,也形同陌路;而有些人——即便隻見過一次,卻仿佛相知相守相伴了一生。”
“你這話簡單說來,就是一句成語——白首如新,傾蓋如故。”憶眼一邊說著,一邊將一顆小石塊扔進水中,泛起了層層的漣漪。
冰語白了老板一目:“不要總是在我麵前炫學,破壞意境。”
“好好好!”憶眼認真地望向小助手:“你是說——你跟Selina短短認識了這幾天,便感覺與她相知相守相伴了一生?”
“我這隻是打個比方。”冰語難過地清淺一笑:“雖然我們不至於相知此生,但我喜歡她為人的那份豪氣。倘若在舊社會,Selina一定是個女中豪傑,如果生活在古代,想必——她肯定會成為花木蘭那樣的巾幗英雄。”
“這評價可真夠高的!”憶眼盯視著女孩那副精致的右臉側顏,特別是長長的睫毛下,冰語的鼻頭微微上翹,所以愈發平添了幾分少女氣息的嬌憨之美。“看來,你真的很喜歡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