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院有了動靜,許小姐打開了房門。她早就起身了,聽見院子裏鬧哄哄的,不願出去湊熱鬧。昨天探長跟師母的談話,許小姐隱隱約約都聽見了。她倒不是想偷聽,師母是個受過教育的新女性,平日裏深受劉老師的影響,對文學詩歌頗有興趣。她對侯探長敘述遭遇的時候,是用了一種近似於朗誦的聲調繪聲繪聲講出來的。師母不容易,即使是在陳述一件足夠讓她痛苦一輩子的回憶,她都不願平鋪直敘。
許輕音去了師母房間。師母在她麵前倒是不再隱瞞,露出了正常的表情。“許小姐,你怕嗎?”
許輕音搖搖頭:“我想不出他們要殺我的理由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案子有問題,一個好好的男孩兒,大老遠跑去女生營地送死去。跟我有什麽關係?”
“哎。原本隻是哀痛顧家,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孩子。如今我倒是羨慕顧老爺了。人一走不需要再痛苦了。我裝瘋的時候一直憋著不能太想劉老師,一想他就會哭。現在放鬆下來了,眼淚反倒是控製不住了。”劉夫人說著,流了眼淚下來。
許輕音看著師母,這才是一個正常女人失去丈夫應該有的深情。這幾天裝瘋不能哭,也難為師母了。
她勸慰了師母幾句,走出屋子的時候,見外麵站了侯探長,該來的還是會來。許輕音這次沒打算再逃避,她直接坐在了石凳上,問道探長:“探長,今天怎麽沒帶蘑菇湯了?”
侯探長坐下來說:“你們如果配合,我根本用不著想這些歪辦法。”
“他們用了歪法子,怎麽我們保護自己就不能留個心眼兒呢?”
“許小姐說得也是。但是請你們放心,我是真的在一心查案。如果再遇見危險,許小姐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這都幾天了,探長可是查到了什麽?”
既然許輕音先提到了案子,侯探長知道昨天他和劉夫人談話以後,許輕音的防心放下了,今天他應該能從許小姐這裏得到一些有用信息。侯探長說:“丁明竹,你能跟我講講這個人嗎?他在哪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