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易的推斷是完全錯誤的。
他的媽媽並沒有那麽輕易放過他,而是天天上門鬧。
唐善戴著耳機正在睡覺,突然隔壁的牆壁傳來“砰”的一聲,他立刻摘掉了耳機,打鬧和哭喊聲瞬間傳入了他的耳朵。
還來,今天白天那個女人已經來過一次了。
唐善在黑暗中摸索了一會兒,並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,於是他踩著拖鞋一步一步走到了廚房,心亂如麻。
聽著外麵的聲音,應該不止喬易的媽媽一個人,她還帶了別人,說不定他們已經對喬易動起手來了。
而所謂一個半大的孩子,喬易絕對沒有任何還手之力。
就像當年的他一樣。
唐善頭痛欲裂,太陽穴一直在跳著疼,仿佛所有的聲音都印刻在了他的靈魂中,變成了曾經自己最不喜歡的聲音。
而腦海中的畫麵,也蹦跳到那年,他自己的父母一口咬定他有神經病,找來了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冷麵醫生,一人抬著他一條胳膊,像抓犯人一樣把他關押在了那輛帶鎖鏈的車裏。
被強迫的無助滋味,像是反胃一樣讓他再感受一次,惡心。
唐善用雙手撐著廚房的桌子,眼睛死死的盯著案板上那把從來沒有使用過的菜刀。
如果此刻他衝出去,提著這把鋒利的東西,就能瞬間劃破那個女人的喉嚨,然後安安靜靜地睡覺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聲音終於停下來了,應該是樓下聽不下去而報了警。
唐善的心也跟著逐漸變弱的說話聲平靜了不少,轉身想繼續回去睡自己的覺。
可是就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,仿佛看到了一個女孩的黑色影子從自己麵前一閃而過,長發垂腰,速度很快,擦著門縫鑽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隻留下了一道令人難以直視的黑暗縫隙。
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了。
唐善顫抖著,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,他的雙眼睜大了,毫無聚焦地看著麵前屋子裏的一片黑暗,仿佛那個一直令他恐懼的靈魂就站在自己的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