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紛飛的雨,順著行道樹筆直的枝節,一滴滴地墜落到走廊,輕輕敲打著宿舍的窗戶,聲音輕微到刺激著我的每一個神經,使我時刻注意著外頭是否有人經過。
我丟棄了幾乎是滿桌子的廢紙,到目前為止,沒有一張的紙,上麵畫出來的痕跡是可以與正規破妖符類似規格的,甚至基本都形狀都不大一樣。我斜靠在椅子上,緊緊地盯著麵前攤開的《本草·一》,然後目光細細地在上方摸索著,仿佛要找出什麽蛛絲馬跡一般。
書裏頭還夾著一根長長的草,我一把將它抽出來,上下掂量了一陣子後,疑惑的眼神裏才有些明白。這根草是許生梅給我治病用的,而我這兩天都沒有服用過,看樣子似乎身體沒有什麽大礙。
況且許生梅也沒跟我講這種草藥該這麽服用,我拿著草根上下晃了晃,索性地直接將草頭咬了一口,在嘴裏粗略地嚼了嚼。
幾乎是瞬間,一種苦到發澀的感覺遍布我的滿口,牙齒磨了幾下後像是燒焦的塑料,惡心地讓我立馬捂住口鼻,低下頭幹嘔著,五髒六腑宛如打翻的調料瓶,全部摻雜在一塊。
那味道簡直毀了我的味覺,我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麽苦的東西。我全身抖動著,仿佛可以減輕現在所處的狀況似得,我站起身來,一下子推動了坐著的椅子,激起地麵很大的摩擦聲。
在床位上的顧蕭城轉過身來,目光很平靜地看著我,然後突然開口叫著我,說道:“鄒晨……”
我用手指頭摳了摳口裏殘餘的草藥,麵露難色的一陣子後,才回頭看了看顧蕭城。
顧蕭城從床位上坐起來,打盤著腿,那副帥氣的臉龐像是光滑的平麵鏡,他靜靜地看著我,氣氛就那樣緊張著。他開口說道:“我上午在那個破宿舍樓裏頭,收到了齊妍的突然來信……”
“就是我們看見鬼,你丟下我跑的時候?”對於這個地方,我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。我的舌頭在嘴裏翻動著,上下唇被草藥苦到發麻,就連說起話都有些不利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