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本書穩穩地落到我的手掌上,接過的那一刻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種像是磚塊般的沉甸甸。
我上下翻了翻,看去那薄薄的側頁麵,從頁數的規格上來說,這本書甚至還沒有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的不到十卷疊起來那麽厚。我撇著眼,目光裏有些疑惑。
“你還是個初學者,這本書叫《本草·一》僅僅是你的必修教學,等到想要練習那些很高級的醫草懸術,沒有一定的覺悟性,你少則也要幾年的時間!”許生梅告訴著我,反反複複地強調這是我的第一個啟蒙教材。
“好了,那上麵的東西你自己閑時慢慢看吧,在這裏吃過午飯後,為了你的學業就趕緊回去……”許生梅督促著我,那副炯炯眼神裏是按耐不住的神秘。
等待到晌午過半,如同蛇般蜿蜒的山路悄然作別了清晨的淡霧,就像是在美好的睡夢裏輕輕地醒了一樣。那飛來的幾隻遠途的鴻雁,啼聲低言回婉,淺調哀轉久絕,複合著那碰撞在穀底的喧豗聲,一派的仙風道骨的地帶,氣候讓人感到一陣子的清涼。
我們這裏正好是南方,鄉裏頭的秋日感還是很明顯的。到了鄉下才會明白,什麽叫一場秋雨一場寒。
我吃過午飯後,很快便打包好自己的行李,拿著許生梅給我的那本書,就匆匆地離去了。
我走在遠方,卻漸漸地把腳步放得很慢,就像是有些對離去的不舍,因為我還在琢磨著許生梅今天對我說的所有一切,我注定還是會走上這條醫學的道路,雖說我曾經很小就了解過家族的秘術,但是也僅僅一個門外漢,還是那種“知麵不知心”。
許生梅望著我的離去,嘴裏輕聲細語著:“鄒晨,你媽媽,是為你而死的啊,她曾經用自己的命,來換你二十年的陽壽……”他的話我並沒有聽見,我徑直走回到馬路旁,搭大巴車前往回學校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