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年,周欣雨的家滄海變桑田。
母親魏葦子自染傷寒,體內器官老化損毀,肺病嚴重,就沒法繼續在鄉下從事醫療工作了,被村裏人調遣回來,安頓在家裏休息。
治療肺部感染,這需要一筆很大的費用,周欣雨的父親隻好賣掉了家裏的田地,不時地跑到江城去打零工,掄著兩根粗壯的胳膊,在工廠裏賣力賺錢。
但這些錢都是九牛一毛,在強大的肺病麵前,無能為力。
周欣雨的父親由於太過勞累,一次在城裏蹬著三輪車,路過十字路口,跟一輛失控的大貨車碰在了一起,出了車禍,人隻剩下肉泥。
從那之後,這個家就垮了,母女二人隻能靠著鄰裏互助生活著,周欣雨在學校的費用也是由鄰居讚助,或者遠房親戚寄過來的。
當那歹道上門的時候,他也了解到了這個家的情況,冷酷的臉上稍覺一絲溫和,見魏葦子咬著牙,從**爬起來給歹道煲了個熱粥,並乘在了歹道的碗裏。
歹道覺得她是個不錯的人,隻是叮囑了他一句,今晚記得把門窗閉緊,無論發生了什麽事,千萬不得出去。
留下了這句話之後,歹道從自己袖口掏了一張符紙,遞給周欣雨,說,這東西拿去泡個水,找你媽媽喂下,你媽媽的病就能有所好轉啦。
你哄屁孩呢?覺得我會信?
周欣雨拿著這符紙,以為是貼紙的一種,就沒把這事給放在心上。
……
到了晚上的時候,古蓮寨卻沒了燈火,人們在街道上走走停停的,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種死屍才有的灰暗色,不知從何時起,鄰裏的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。
周欣雨照例地在學校上完了晚自習,她早早地下了課,路過三叔家的時候,要進去向三叔拿袋白米,這些白米可是下一周的夥食,供著母親魏葦子跟自己。
但是那天奇怪得很,天色很快暗了下來,但三叔跟三嬸家卻沒有開燈,暗摸摸的走道伸手不見五指。周欣雨隻好摸著牆壁,像個戰戰兢兢的小鹿,顫顫地摸到了三叔的客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