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網吧外的路燈旁,手裏夾著一隻廉價的香煙,眼簾下垂,煙霧籠罩著他的臉龐,整個人頹廢得與那新買黑白素格相襯的大衣妮子格格不入。
雖然已是深夜,網吧裏嘈雜的咒罵聲與尖叫聲卻還在耳邊響起,昏黃的路燈光照得他的臉部晦暗不清,眉毛緊皺著,像在痛苦地掙紮著什麽.......
煙頭散了一地。這時,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出來,他看起來疲憊不堪。
他目光一凜,下意識的將手裏的煙在指尖碾滅。卻忘記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麽,猝不及防的被燃燒的火光燙傷,吃痛地丟掉香煙。
從他麵前經過的男人瞥了他一眼,淡淡地收回了目光,也許在他認為,也隻是會覺得這隻不過是一個為生活所迫的人,罷了。
他蹲下身子,痛苦地抱住了雙膝,一個大男人竟發出了小孩子般的嗚咽聲......
如果沒有幾個月前的事...
他的眼眶裏兜滿了一池的淚水,第一次打心底裏厭惡自己。
記得幾個月前,他還是某所三流大學曆史係的教授,授課風趣幽默,為人樂善好施,一些因為家庭關係而無法繼續學業的學生他都有在資助。且基本每次開課都有一堆學生前來聽講,左一句梁教授右一句梁教授,使得他的自滿心得到了極大的需求。
家庭美滿,事業高升,生活簡直美得不成樣。
如果第一次遇見劉美美,沒有幫她撿起書本,沒有多看她一眼,沒有貪戀她的美貌,甚至沒有以學分為要挾,沒有強要了她。
估計他現在也不必整天處於自責內疚之中了吧?
也不會因為整天魂不舍守被學校聽課一星期了吧?
更不會因此而讓妻子產生誤會,家庭關係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吧?
他哭得哽咽起來。
他恐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。
那個女孩子,從教學樓的最頂端跳下來時,痛不欲生的臉,輕飄飄的身子砸落在地上,白色的裙子被血染成一朵豔麗的大紅花。眼珠子睜著,死不瞑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