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醉夢樓留不住你,縱是天涯,也未必留的住你。”
齊騷人恭敬的接過杜輝手裏的肉,更應該說是杜輝的誠意,忽然之間光暈彌漫,又圓又胖的齊騷人漸漸發生變化,正如明月街上的何微茫,變化成了一個英俊瀟灑,瀟灑高大的青年。
青年的模樣這一次很真切。
一身白衣,白衣一塵不染,但神情之間,卻有一份哀戚,而且這哀戚外溢,給人一種壓迫感,猶如守靈的孝子,是哀思故去的親人,令旁觀者心生悲傷。
杜輝正有這樣感覺,但他心念微動之間,又立刻清醒。
為什麽他的哀戚這麽重?
難道這正是他的意念境?
青年卻輕輕笑了,雖然是笑,但這笑裏竟也給人一種無奈和強迫,卻聽他道:“杜公子心性耿直,為人至善。
明月街留不住你,醉夢樓同樣留不住你。
但飄香閣原主人深不可測,秋雯姑娘更是道行高深,能不能從容過去,隻能看杜公子造化了。
在下哀如雨,天涯榜上人稱哀公子,桑幹原上,我會靜候杜公子佳音。”
音字未罷,人已漸漸模糊,終於化作光影消逝不見。
哀如雨?
天涯榜上哀公子?
杜輝搖了搖頭,不再去想。
該去的終要去,該來的還是會來,人生境遇豈非常常如此?
不如飲一杯酒,這酒縱然辛辣,豈非正如何微芒所言,是天涯諸般苦惱的解藥?
紅色的地毯,紅色的櫃台,紅色的吊頂,還有紅色的雕花欄杆,都還在,隻有紅色的新郎官早已飄然遠去。
出了醉夢樓,揮首明月街,卻哪裏還有眀月的影子?
隻有日上三竿,春風微微,香氣幽幽。
香氣幽幽的一個人,一個漂亮的姑娘。
姑娘香若紫羅蘭,紫色的衣裙,紫色的長發,紫色的披風,但這紫色裏,香氣幽幽,但這香氣,又並非故意,強迫,是自然,隨意,猶如天地靈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