憂傷哀怨,但誰又知道天涯多雨?
縱然是這春,春雨貴如油的時分,雨卻說來便來,從淅淅瀝瀝,再到綿綿密密。
雨打風吹,更兼了寒意蕭蕭。
桑幹原上,風雨襲人。
怨界已遠,魂界何在?隻有回首蒼茫,憂傷雖然匆匆一瞥,但那份刻骨的傷卻已觸動了每一個人。
尤其是杜輝和歐陽青雲。
飄香閣裏的秋雯,那一份溫柔,那一份獨特的憂傷,誰又料到正是悲問秋的至愛?
誰又想到那一份摯愛卻早已深深的埋在了蔥河道裏?
正如杜輝沒有想到何微茫和齊騷人竟是哀如雨天涯相伴最好的兄弟,但他們卻早已淪落在了蔥河道裏一樣。
哀如雨的哀怨,悲問秋的憂傷,豈非正是因為兄弟的故去,情人的永別?
走在綿綿密密的雨中,仿佛走在哀怨的長河裏,憂傷的故事中,杜輝心中感慨良多。
歐陽青雲大步向前,縱然他又恢複了他的冷傲,但能和自己一齊走出蔥河道,豈非也是一種慶幸?
李彤嬌小襲人,但她骨子裏的自信和勇氣一如當初,這豈非也是一種快樂?
想著別人的快樂,杜輝自己也覺得快樂,此刻走在風雨飄搖的桑幹原上,簡直是閑庭信步一般。
桑芽初吐,但枝杆轉綠,又經這春雨洗禮,更顯得生機勃勃。
如果說蔥河道裏使人鬱悶,那麽此刻的桑幹原上,便讓杜輝有許多舒暢。
雖然朱十八的下落仍不清楚,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,又豈能處處令人順心?
鬼先生提前走了一步,悲問秋隻喜歡單獨一個人,歐陽青雲和李彤要去見一下各自的師傅,隻有哀如雨和杜輝一路相伴。
陪著二人的,隻有這綿密的雨,襲人的風,無窮無盡的桑幹原。
哀如雨的話並不多,走路的時候也不快,負手信步而行,神情之間一如當初的哀怨,雖然已經入得自在,但他依舊沉浸在他的往事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