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廠,這一在大明一朝留下濃墨重彩的特殊機構,總能引起後人茶餘飯後聊上一聊,本來是與錦衣衛並駕齊驅,同為皇上出力,可東廠的廠公畢竟整日能與皇上混在一處,太監們又遍布皇城各個角落,無論皇上的癖好、消息的傳送,自然掌握的一清二楚,曆經百餘年,東廠的權勢早非錦衣衛可比,若不是還有個西廠偶爾分得半杯羹,說其一手遮天亦不為過。
此時的軟轎之上,斜躺著的便是現任廠公張鯨,比起先前的馮保、張誠一類,可要凶狠殘暴的多,別看一臉白淨,尤喜在關押犯人的點心房內觀看剝皮抽骨之刑,可見其心陰暗之極,多少大案冤案皆由東廠而起已無從考證,總之當時談東廠色變絕非虛言。
“廠公,這深更半夜的您老人家怎麽親自來了,有什麽事派下麵的孩兒知會末將一聲即可。”陳參將忙行了禮,臉上陪著笑,簡直比花還甜。
“哼哼,咱家怕是不行啊,吆!這不是沈大人嘛,這夜裏怪涼的,您不在閣部好生當值,領著這幫人跑到這乾清宮幹嘛來了?”
“張公公安!”縱然是當朝重臣,東廠的廠公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,保不齊哪天就給自己穿了小鞋,石星等人打了聲招呼,心說今夜怕要無功而返了。
沈一貫性子高傲,眼裏容不得沙子,平日裏就看不上這群閹黨胡作非為,每每當著皇上的麵大罵不止,張鯨早就恨的牙根癢癢,欲除之而後快,奈何其背後根基龐大,又深得皇上寵信,試了幾次反倒自己碰了一鼻子灰。
可眼下益王當政,世道變了,再見了沈一貫,張鯨自然狂妄了許多。
“本閣行事,何時需報予廠公知曉,哼!”袖子一甩,“還有你這看門狗,快快讓開,本閣有要事麵見皇上,耽擱了便誅你九族!”
“沈大人好大的口氣,誅九族這樣的大罪可不是他這等小人物有福享受的,嘿嘿,再者你說了算嗎!”口氣一硬,身後呼啦啦閃出一隊番役,將眾人圍在中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