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了,什麽都沒了。
村長也早已經離開,在大門上隻光禿禿的掛著一條繩子,仿佛一個奪命的鎖套,在等著我將頭伸進去。
我隻覺得兩腿一陣發軟,身子晃了兩下,便坐倒在了地上。
背後的棺材轟然倒地,發出一聲巨響,在靜謐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。
那神婆一定是知道些什麽,她是因我而死,可是現在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。
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頭顱劇烈的疼痛起來,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像膠片電影般在我眼前不斷地回放。
先是我爹,大傻娘,小女孩,老婦人,大傻,再是黃皮子,神婆……
這件事看似是因周程程而起,可是樁樁件件卻似乎都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,為什麽那些鬼魂都陰魂不散的跟著我,他們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改姓,改命,這其中到底蘊藏著什麽深意?
我的命是什麽?
“姓劉的,你還真是有出息,連棺材都給自己備好了?”
就在我陷入沉思中時,一聲譏諷從身後傳來。
那個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,清冽中帶著無盡的羞辱意味。我拍了拍身上的土,一下子站起了身,惡狠狠的看向聲音的主人——諸葛明。
她沒死,依舊紅衣勝血,美的不可方物,笑靨如花。
我永遠不會忘記,她是如何當著我的麵,將我爹的屍體毀在我麵前的。她憑空出現,莫名其妙的對我說要帶我去找我爹,卻在我九死一生終於找到我爹的屍體的時候,將朱砂撒在了我爹身上,不讓我把他帶回來入土為安的。
“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。”我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這幾個字:“我爹呢?”
諸葛明笑了,笑聲像銀鈴一般清脆悅耳,隻是這笑聲此刻在我的耳中比鬼哭狼嚎還要刺耳:“你爹?你爹不是在黃河裏嗎?此時,應該已經沉底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