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衡,林北道,墨城。
邪祟橫行,王道不興。
夜。
秋風蕭瑟,刺入骨髓的寒意如鋼針挑撥你的皮膚,皸裂的手掌輕輕摩挲臉頰,那股被細密小針紮過的觸感,痛徹身心。
臨近初冬,卻已如寒冬般徹骨。
陸冬裹緊身上並不算單薄的衣物,與身旁瘦骨嶙峋的小廝急匆匆的走過灌堂風穿透骨髓的巷道,朝著深處趕去。
他的臉被凍的通紅。
眉毛上掛著一絲絲冰霜。
嘴巴都凍得發顫,緊緊裹在衣物裏的雙手,此刻要是有一個火盆擺在麵前,他估計得直接伸進去取暖。
冷。
邪門兒的冷!
“冬哥,你說這天兒邪門不,都凍的我那兒一顫一顫,簡直像是掉進冰窟窿似的,就咱們身上這層皮,怎麽一點兒防寒的效果都沒有啊!”
一旁的小廝王力雙手插在袖筒裏,裹著自己的打更人製式衣服,嘴裏邊吐著熱氣,發泄著自己的處境與無奈。
兩人都是墨城的打更人。
平日裏幹些巡邏街道,提醒各家各戶關好門窗之類的雜活,有時運氣好一點兒,遇上個凶殺案子,那可就來活了,少說也得賺一筆大的。
當然了,有命拿,也得有命花才行。
打更人換了一茬又一茬。
跟割韭菜似的。
基本都是見錢眼開,摸屍盜竊的貪婪作祟。
也是,幹這一行的。
上升無望,可不得在這上邊找點兒活路。
靠那點兒微薄錢帛,還不得餓死。
說的難聽點兒,一個不小心,賺錢事小,丟命事大。
陸冬也不例外。
要不大半夜的,誰來幹這個。
雖說是巡街。
但其實另外一方麵,就是指望找個倒黴蛋。
要是能夠弄到點兒錢,就再好不過。
但現如今想要遇到一個合適的,越來越難嘍。
陸冬雖說在打更人中實力不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