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柏一聽解散,跑得最快,別人都沒起身他就沒影子了。
他得早點回去,這裏離他家有些距離,這個時間公交車都下班了,他又舍不得坐出租,就得邁動雙腿跑回去。在學校裏吭哧吭哧地跑了一年,雖然還是經常拖後腿,不過跑回家他還是沒啥問題的。重點是奶奶休息的早,他要回去晚了就打擾奶奶就睡覺了。
他從集合的奶茶店裏跑出來,外麵的天已經黑了。他從三中旁邊的大橋上跑過去,河水在裝飾燈底下泛著彩色的交織波紋,遠處樓體的霓虹燈也有一種紙醉金迷的錯覺。雖然一直長在這個城市裏,這種夜景對他來說不常見,他的童年在窮人小區裏度過,晚上他帶著孩子們翻過圍牆,到後麵的事務所的院子裏玩捉迷藏,還很壞心眼地從班裏偷粉筆,在牆上地上亂寫亂畫。後來妍妍來了,開始也會跟著他們跑來跑去,上中學後就壓著陳青柏,在福利院的飯廳或者他家裏給他補習功課,雖然補完還是收效甚微。
他至今的生活,除了那個東籬校區,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出生長大的那個舊院子。舊院子裏什麽好玩的都有,就是沒有外麵街市上的流光繁華。
這種時候能帶著妍妍一起就好了,妍妍也會覺得福利院周圍的景物看多了沒意思吧。他想。
他趕回去的時候奶奶還在福利院的大院裏跟老人們聊天,見他突然回來,大家都很吃驚。
“咦,青柏怎麽回來了,還沒放假吧?”
福利院的阿姨端著切好的水果從屋裏走出來,看到院裏憑空冒出個陳青柏,一瞬間覺得他放假了,是不是應該到盛夏了。
陳青柏一口氣跑了四五公裏,喉嚨裏正幹的不得了,看到水果就撲上去抓起好幾塊塞進嘴裏,汁水從嘴裏流出來,他使勁一吸,嗆了嗓子還邊咳邊往下咽,最後一大半都吐了出來,還有汁液噎進鼻腔,難受得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