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兩天,我和林美幾乎跑遍了台州的各個縣市,找了不少熟悉當年事的老人,特別是我采訪過的一些國民黨早期留在大陸的涉情人員,希望能從他們口中找到些線索。在那個年代,他們大多迫於壓力,順應了時代的車輪,主動向人民政府投案自首,被稱為“自新分子”,都“將功贖罪”過的。他們現在的生活大多平靜和平凡,多年前的驚心動魄,明爭暗鬥,似乎早已不能在心湖裏掀起幾絲漣漪。或許他們自己也願意忘掉這段經曆,所以當我們聊起往事,他們要麽諱莫如深,要麽說全忘光了,要麽都重複無關痛癢的故事,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。
我後悔當初沒有多采訪一下老羅,這是惟一可以提供米蘭情況的見證人,也是個願意說的人,可惜現在沒機會了。
“這本戲譜中是否還有別的線索?”在短途車上,林美翻看著老羅留下的那本戲譜。
“我早就一字一字讀過了,不過是本普普通通的《梁祝》戲譜,沒有半點特殊。”我不以為然地說。
“那倒不一定,我聽爺爺說,他們以前聯絡,會經常使用暗號薄,就是把先把明文替換成暗號,然後接頭這方根據暗號薄,再把暗號翻譯成明文,這樣就能傳遞情報了。”
“暗號薄?”這個我倒沒想到,聽起來不錯,挺有神秘感的。
不過,我也曾看過這方麵的資料。比如,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,一個澳大利亞的暗號係統是這樣的:用“媽媽”代表“三艘先鋒級的魚雷艇”;用“複活節”代表“向卡塔羅的方向”;用“醫生”代表“離去”;用“太陽”代表“意大利號重巡洋艦”;公寓代表“下水”;“花園”代表“8月份”。於是,像“三艘先鋒級的魚雷艇向卡塔羅方向離去;意大利號重巡洋艦將於8月下水”這樣一段話,翻成暗號後就變成了“我們希望媽媽在複活節後動身,她昨天去找醫生看病,因為她肩頭的痛楚轉劇。醫生建議她多曬陽光。這是不成問題的,因為她自己的新公寓裏有一個可愛的花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