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一個晚上,再過一個晚上,花生在心裏默念著這句話,再過一個晚上,她的楓哥哥就解除烈火之咒了,每當想到楓哥哥不再受苦,花生的心裏頭滿滿的快樂。
此時的她,容顏盡毀,成了一個皺巴巴的老婦人,蜷縮在黑暗陰森的山洞中,幹裂的掌心上頭,趴著一隻蟲子,她望著這種蟲子,眼神、嘴角全是笑意,那是虛弱的笑。
花生自己也知道,如果她再不回平山,再不躺回那塊土地,她將會因為獲取不到泥土的能量,將如同冬之野花一樣,安靜地枯萎而死,變老又如何?死去又如何呢?花生已經毫不在意了,她覺得自己已經活夠了,與楓哥哥有過美好的日子,真的足夠了。
小小的屋子裏,有一小小的梳妝台,梳妝台上有一銅鏡,透過這麵鏡子,梁夢能看清自己的模樣,這一張臉蛋,從未變過,無論是食香的嗜香,還是如今以凡人自居的梁夢,她從未改變,也無力改變,她是一隻妖的事實。
梁夢這幾日,在計算著她將要消失的日子,那個人給予她的重生,既有代價也有時限,她為了再次回到旭日的身邊,答應了那個人的條件,同時也要忍受更為痛苦的分別。
這個冬天一過去,她就要消失了,再一次的死亡,可能像上次一樣化為一隻小蝴蝶,又或者是永遠的消失,無論是那種情況,她都極其痛苦,她是如此的貪戀陪伴旭日的時光。
前兩日,旭日再次想她提親了,天知道,她是多麽的渴望能真真正正地成為他的妻子,可是,每一次的提親,她都找盡理由地拒絕,因為她知道,自己是不能永遠地陪伴他的,既然無法陪伴,那麽便做不成夫妻了。多麽希望自己是個真正的人,這樣子,她就可以陪他死、陪他生。
花生依然沒有任何消息,慶豐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,這會兒的他,已無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樣,那下巴的胡子,仿佛突然冒出而且還生長的這麽好,極少喝酒的他,破天荒地趴在桌麵喝酒,這番借酒消愁,讓一旁的老管家搖頭歎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