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虞朝。
步劍城,顧家府。
剛睡醒的顧溟稍事洗漱,背劍下樓,走向小院。
天未亮,府上的仆人已然忙著準備早點,透過來往的仆從,妹妹顧翎的身影若隱若現,有條不紊地指揮著。
年僅十六的芳齡,卻如已出嫁的女主人一般成熟穩重。
顧溟麵露愧疚,深吸氣推門來到院中。
滂沱大雨,在空中飛舞。
“喝!”
赫然間,利劍出鞘聲驟起,顧溟飛身至暴雨中,開始日複一日的劍術磨礪。
卻聽“滴答”,一滴雨水竟在劍鋒下被攔腰斬斷,化作無數小水珠灑落。
顧溟手腕轉動,劍鋒當即轉了方向,斬向空中餘下雨點,又是“滴答”數聲,無數雨點被利劍斬滅,似無數敵軍被斬殺。
顧溟的身軀,也隨暴雨落下,止不住地旋轉。
抽、帶、刺、劈、點、崩、壓、洗、格、擊……
劍技逐一上場,化作雨中劍舞,令周身三尺範圍內無一處濕漉!
暴雨還在增大,顧溟卻是不知疲倦,隻覺置身千軍萬馬,刀光劍影撲麵而來,渾然不覺自己早已分神。
唰!
寒芒如出海蛟龍,自下而上,竟帶出幾抹鮮紅揮灑半空。
顧溟疼得回神,這才發覺竟不慎傷了左臂,正血流如注。
“哥!”
推門而入的顧翎恰好瞥見這一幕,忙扔下早餐衝向顧溟。
玲瓏小腳踩起道道水珠,打濕了裙擺。
“哥,不練了,我們不練了…嗚嗚……”
顧翎捧起顧溟傷臂,小手不知所措地一通亂捂,見血止不住,又手忙腳亂地跑進屋拿藥。
顧溟不知做何安慰,隻是靜默地佇立,兩眼布滿血絲。
暴雨仍在下,打濕他的頭發、他的衣衫,也仿佛將心一同打濕。
冰涼刺骨。
當年母親在生下顧翎時難產而死,兄妹倆由父親撫養長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