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她說的“時機”還未到,沈司渝案就已經要開庭了。
江寒不急也得急了。
他雖剛回國不久,但靠著紈絝師弟的碎嘴,已對自己留洋期間幾樁轟動江城的影壇八卦有所耳聞。結婚的,離婚的,財產糾紛的——明星的個人生活本就不算全然私隱,一旦作為被告上了法庭,更仿佛默許民眾將自己的人生翻個底朝天,再拿著放大鏡一寸寸研究過去,從中衍生出無數異想天開的奇談。
無論真相是黑是白,當事者是對是錯,往後都別再想解脫。
因此而自殺者,不在少數。
他不能讓唐興陷入那樣絕望的境地。
追問阮露明,得到的答複卻還是“不到時候”。江寒無可奈何,隻能放棄從她口中撬出真相,焦頭爛額地四處奔走,好不容易花重金請到一位願意為唐興辯護的律師,但對方也僅僅是看在酬勞豐厚的份上答應出庭而已。
江寒明白律師的意思。警方已把唐興釘死在罪人柱上,小報又推波助瀾、煽風點火,輿論風向對唐興極為不利。萬事休矣,他再做什麽,都是白費力氣。
可他不能放棄。
江寒不知道阮露明的住所和電話,隻能跑到新華公司的攝影場找她。
說來也荒謬,《踏莎》這部影片命途多舛,原定的導演慘遭殺害,股東的侄子做編劇做得身陷囹圄,新華卻沒有將其雪藏的意思,反而換了個姓穆的年輕導演,提早開拍。
個中意圖,顯而易見。
隻想趁著案件話題火熱,大撈一筆罷了。
穆導演告訴江寒,阮露明這些天一下戲就急急忙忙往仁濟醫院趕,許多人看見她出入兒科病房。已有不少小報記者潛伏在攝影場附近,摩拳擦掌地準備收集素材來寫一篇阮露明私生活混亂,未婚即有私生子的轟動報道。
江寒聽了隻覺得荒唐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