裕生紗廠工號“六六七三乙”所對應的女工,真名呂文勤。
屍體驚現新華攝影場的當天清晨,裕生紗廠那邊,呂文勤無故曠工。車間組長以為她懶覺未起,當即震怒,趕到女工宿舍尋人,揚言要狠罰呂文勤,以儆效尤。
卻不料,宿舍區也到處不見呂文勤的蹤影。
紗廠包食宿,紀律極為嚴苛。女工們做九休一,工作日隻能在宿舍和紗廠的兩點一線間活動,清早六點出工、深夜十點下工,早中晚三次點到,毫無偷懶喘息的機會。要外出理發、就醫,采購生活用品,或要休閑娛樂,都隻能擠在十天一次的休息日裏進行。
呂文勤住雙人間,室友在其它工組,接到通知匆匆趕回。
據室友回憶,當夜下工後,女工們被呂文勤同組的阿丹召集聚會。阿丹美貌,談了一個在附近裁縫鋪做夥計的男朋友,對方常隔著宿舍鐵欄偷遞新鮮的點心酒飲進來,讓阿丹與眾人分享——這讓阿丹成了宿舍裏最受歡迎的人物,她的戀情也被傳為女工們人人羨慕的美談。
紗廠食堂的工餐寡淡,有好吃好喝解饞,沒人願意錯過的。唯獨呂文勤,說自己讀報寫作繁忙,時間寶貴,顧自走開了。
呂文勤身在紗廠,做一個平凡的女工,卻自詡文藝清高,眾人早就習慣了她的不合群。室友參與歡聚,喝多了酒,直接在阿丹屋裏打地鋪睡了,次日淩晨回房發現隔壁床鋪平平整整,也隻當呂文勤已早起去上工,並沒有多想。
直到呂文勤的組長衝進宿舍撲了個空,一通電話打到車間,室友才恍然大悟。
以上,便是警方初步調查裕生紗廠所得的全部信息。
見過呂文勤的人都知道,其頸側生有一大塊形狀不規則的胎記,那也是她孤僻自卑的根源所在。新華攝影場“水晶宮”裏的淒慘女屍,確是呂文勤無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