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傾盆。
不出意外,這場大雨過後,夏天就會過去,秋天就會到來。
往後的日子,便沒有夏日的燥熱,隻會越來越冷。
天賜坐在懸崖邊,雨中。
人有的時候會自己為是,天賜自以為入秋的冷雨可以讓他恢複冷靜,但他卻錯了。
他拎著一壇酒,仰頭喝上一口,雨水很快就將酒壇裝滿。一壇酒他喝了整個晚上,越喝越淡,最後喝的隻剩雨水,淡然無味。
他酒量還不錯,一壇酒不足夠讓他醉過去,但他腦海中卻一片空白。
無聊的眼睛看著滿天的雨霧,天賜歎了一口氣,將酒壇丟下山崖,躺在雨中,一動不動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拍打在臉上的雨水忽然停止。
天賜睜開眼,仰臉看到一柄油紙傘。
林書南皺著眉頭,站在他的身邊。
“你怎麽了?”林書南的聲音在天賜的耳畔回響,像是從天外傳來,和陰雨糾纏在一起。
“沒事。”
“你在幹什麽?”
“淋雨。”
“為什麽要淋雨?”
“因為不想洗澡。”天賜笑了笑。
他的身體開始發燙,腦海中一片空白,疲倦感讓他閉上了眼。
在林書南的傘下,他舒適地轉了一個身,沉沉睡了過去。
他是被林書南背回去的。
在木榻上,昏黃的燈光下,林書南閉著眼,幫天賜脫下衣服,用厚厚的毛巾裹著手,幫他把身體擦幹。
給天賜蓋好被子後,林書南睜開眼睛,呆呆地看著他。
“那天,你為什麽要送我花呢?”
林書南對著天賜喃喃說著,腦中想起林逸的話。
“書南,不要對天賜產生任何情感,他命中注定和你沒有交集,不要把災禍帶給自己。”
林書南苦笑著搖了搖頭,斜倚著牆壁,兀自出神。
天賜又看到了白無命,在他的腦海中。
那個一襲白衣的清冷身影站在孤島上,在他的身旁,是低著頭宛若死去的赤發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