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寧電視台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裏,殷千習已經坐在桌旁等著了,火鍋裏濃湯滾滾。見二人走進來,殷千習忙起身相迎:“原來是蘇警官啊,何旋還跟我打埋伏!”
蘇鏡握住殷千習的手:“打擾了!”
三人坐下之後,服務生輪流上菜。火鍋裏的紅湯沸騰著,但是桌麵上的氣氛卻如窗外的寒夜,冷冰冰的,空氣仿佛經過了壓縮,讓人透不過氣來。殷千習見氣氛不對,忙招呼服務生倒酒,三杯落肚,氣氛總算活躍起來。
殷千習問道:“蘇警官,大勇的案子有什麽進展沒有?”
“沒有,隻知道他是在海邊被殺的。”
“海邊?為什麽要跑到海邊殺人?”
“為了折磨他。”
何旋的眼眶裏溢出了淚水,她忙掏出紙巾擦了擦。
殷千習問道:“凶手有什麽特征?”
蘇鏡舉起酒杯跟殷千習一碰,打個哈哈說道:“殷記者,你的問題太多了。”
殷千習訕訕地笑笑:“你看我把宣傳紀律都忘了,哎,該罰該罰。”說完一飲而盡。
何旋說道:“你以後更不敢做批評報道了吧?”
殷千習一陣發窘,說道:“何旋,有些力量我們可以抗拒,有些力量我們無法反抗。如果真是大勇做批評報道得罪了人而遭到殺害,那我第一個站出來跟那些醜惡勢力抗爭到底。可是……有些事情不是那麽簡單的。”
蘇鏡覺得殷千習話裏有話,便問道:“哦?殷記者覺得哪些力量是無法抗拒的?”
“嗬嗬嗬,這個何旋也清楚。幹我們這行的,有沒有敗類?有!但那是很少數,比如要批評哪個公司,結果人家給點封口費,他的新聞就不做了。但是大部分記者不是這種人,他們都有著新聞人的良知,麵對醜陋,他們義憤填膺,恨不得馬上昭彰天下,任何的賄賂和恫嚇都嚇不住他們。可是,上頭一個電話直接打到台長那裏,你所有的堅持都變得一文不值。這種力量,我們能抗拒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