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順寧電視台附近的一個茶館裏,何旋正坐在小方桌前,一杯綠茶嫋嫋地冒著熱氣。她神色憔悴,見蘇鏡走進來,馬上漾起笑容,招呼他坐下。
“忙什麽呢?”
“不好意思,剛才態度不好,”蘇鏡說道,“在看心理醫生呢。”
“不會說你變態吧?”
“在心理醫生眼裏,每個人都是變態。”
兩人笑了笑,蘇鏡問道:“你電話裏說的那個丁川林是什麽人?”
“年輕有為,有上進心,很得領導賞識,跟大勇算是一類人,也喜歡做一些批評報道。”
“他怎麽跟大勇結怨的?”
“丁川林這人有一點不好,名利心太重。有的人做新聞,是希望能做出一些漂亮叫好的片子,或者能幫老百姓解決一些實際的問題。還有一些人同樣在努力地把新聞做好,但這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。他們的目的、他們最關心的是升遷,是職位。我覺得丁川林就是這種人。”
“難道還有人不追求升遷和職位?”
“是,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怪人幾乎沒有,但是程度不同,有的人隨遇而安,有的人瘋狂追求。大勇是前者,丁川林是後者。”
“他倆之間有什麽矛盾?”
“你知道大勇前不久剛剛被評為首席記者嗎?”
“他跟我講過。”
“首席記者跟我們可不一樣,工資要多出三千多塊錢,更重要的是,首席記者的名號說出去多響亮、多有麵子啊!正因為有這麽多好處,所以標準也就特別高,名額隻有一個,符合條件的卻有兩個記者。”
“大勇和丁川林?”
“對。”
“大勇是怎麽把丁川林比下去的?”
“條件都差不多,就隻能看領導的印象了。不是說什麽法都沒有領導的看法大嗎?大勇雖然經常跟領導吵架,但是吵過之後就像沒事人一樣,而且朱製片這人還是挺寬宏大量的,從來不把大勇的頂撞當回事。但是丁川林就不同了,他一挨批評就馬上唯唯諾諾,一心一意要給領導留下好印象。誰知道朱製片反而不吃這一套,所以這個指標最後給了大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