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清晨,下起一陣毛毛細雨,鉛灰色的雲正好遮住了剛出的太陽,整個青雲縣都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。
宋闊海揉了揉額頭,一夜未眠,令他身感疲憊。看了看手中名單,名字已經被勾去大半。時至今日清晨,他已經為王念慧除去了三分之二的敵人。
但即使如此,他還是不能休息。
他伸手傳來一名仆從,低聲耳語囑咐,塞給他一個便條。仆從點頭稱是,裹上了一件蓑衣,頂著冰冷的細雨出了門。
宋闊海微微舒展眉頭,眼下還有一件令他十分困惑的事。他走到桌案前,伸手撥動一條桌腿。雖然綿綿細雨打在房簷發出一陣“沙沙”聲,卻還是能聽見一個微弱的“哢叭”聲。
那條桌腿上暗藏玄關,就像是一個按鈕被按下後,發出一記微小咬合聲。房間內的一處空地,忽然無聲向下凹陷,露出裏麵向下延伸,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走廊。
宋闊海抄起一盞油燈,緩步走了下去。在他離開後不久,密室的入口自行閉合。
穿過悠長的黑暗走廊,宋闊海停在了一間密室裏,這間密室不大,卻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刑具,就像是一間地牢。
黑暗中忽然亮起兩點幽光,就像是某種野獸的眸子。似乎有個人影跪坐在地,發出一陣“嘩啦啦”,類似鎖鏈的聲響。
“說吧,是誰派你給柳宸報信的。”宋闊海道。
他借著油燈點亮了四周的火燭,他很佩服麵前這個長相白淨的男童,竟然可以在無聲的黑暗裏待上一整天。
“你應該知道,柳家上下全都是我的眼線,你的主人讓你去報信,就已經將你當成了一顆棄子!”
宋闊海冰冷的聲音傳來,長相極為白淨的男童沒有說話,這人竟是昨夜為柳宸報信的童仆。
數根鐵鉤勾住了他體內的筋骨,令他不能動用體內的真氣。他回視宋闊海,目光中帶著許些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