淚水順著李香眼眶一滴接著一滴滴落。
她的嗓子哽咽抽泣著,蠕動的嘴唇繼續開口:
“在我走進屋門的一刻,一雙流著紫色膿血的猙獰手臂,將小飛魚推進了我的懷裏。”
“先生,您知道嗎?在我開門的那一刻,我看見了黑漆漆屋子裏的場景。”
“為了活下去繼續照顧小飛魚,瑩姐姐用匕首插在自己的四肢上。
我進屋看到是一張醜陋到極致的幹瘦身影,屋子裏到處都是毒血。”
“灶台上,地上,牆上,濺的到處都是。”
“瑩姐姐嘴裏咬著一根棒子,我第一次看到她時,地上已經被咬碎了三根棒子。”
說到這裏,李香深吸口氣,掌心用力撫平心髒的顫抖才繼續說下去。
“在傷口流出的膿血裏,我還看到了紫色枯黃交雜的腐爛碎肉。”
“當時我被那血腥的場麵嚇傻了,抱著七歲大的小飛魚,拔腿便跑。”
“三天三夜。”
“痛苦的悶哼聲在老宅裏持續了三天三夜。”
“第四天,我鼓起勇氣,再次進入老宅,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。”
“先生,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淒慘的場景。”
“姐姐倒在血泊中,渾身泡在腐爛的肉糜裏。
屋子裏能看見的地方全是毒血,地麵簡直像被紫紅色血流泡過的一樣。”
聽到此處,即便以鬼龍五百多年的修身心境也不由得為之動容。
雙手早已緊攥成拳頭,掌心流汗。
“先生,小女子沒見過什麽市麵,一生從未走出過蠻荒鎮。
也許是小女子孤陋寡聞,但瑩姐姐卻是小女子最崇敬的人。”
“小飛魚是瑩姐姐的孩子,她若死,小飛魚便是我的親弟弟。”
“您有所不知,從我認識小飛魚第一天起,便看著他到處奔波。”
“他七歲開始便為了照顧母親到處跪地磕頭,學做飯,學熬藥,學照顧人,晝夜不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