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愣了一下,扭頭朝四周看了看,又走出門往外瞧了瞧,沒發現有人在院子裏,父親說的人會是誰?
當我正要問的時候,卻見額頭已經凹陷的爺爺,又緩緩睜開了眼睛。那眼神裏的那股勁兒,和先前一模一樣,仿佛額頭上的重創對他來說毫不相幹。
我看得嘖嘖稱奇,忍不住小聲的喊了一句爺爺,可爺爺根本不搭理我,隻是直勾勾的盯著父親。
此時的父親也變得輕鬆了許多,用腳勾過來一條凳子,擺在離爺爺不遠的位置,敲著二郎腿一口一口的抽著煙。直到香煙過了半,才慢慢的說了一句,“我娘的死是你做的吧?”
聽到父親忽然提起了奶奶,我頓時又來了精神。記得以前聽爺爺說起過,奶奶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因為村裏鬧得閑話氣得病故了,所以這些年我對她老人家的事情知道得很少。可如今聽父親這麽一說,似乎奶奶的死似乎另有隱情,而且還和爺爺有關。
可爺爺根本沒有接話,仍然直勾勾的盯著父親,但眼神裏的那股子恨意卻越發的濃鬱。我不知道他們父子倆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,爺爺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。這讓我想要為他倆調和矛盾,都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。
見爺爺不說話,父親也沒有再開口,一直等到香煙燃盡,才扭頭朝我看了一眼,指了指我又對爺爺說:“這孩子叫感念,你應該明白這名字的意思。”
說完,父親衝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過去。等到了跟前,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,緩緩說道:“兒子,跪下,給她磕頭,謝謝她給了你這條命!”
我不由得怔了一下,很明顯父親讓我跪的是爺爺的屍體,但從他對爺爺說的話來說,又像是再和另外一個人交談。
而此時爺爺忽然猛地抖動了起來,瞧我的眼神也變得怨毒,兩隻手雖然被捆在椅子的扶手上,但卻在拚命的掙紮。我幾乎能夠想象到,如果讓他掙開繩子,那雙蒼老的手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掐住我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