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三百六十五夜詭故事

第二十八夜、陸老師

黃海大客拉著傷員開到服務區,大夫和司機下去找人。折騰了十多分鍾終於把傷員送走,大夫卻沒回到車上,可能跟著照顧傷者去了。

剩下的路程中,白發白眉的老爺子始終眯眯的笑著,誰跟他搭話也不理不睬。車廂中慢慢響起了各種議論,一句不知是誰說的話傳到我耳朵裏,令我印象深刻。

這句話是:“你說這人說死就死了,啥都沒了,活著的時候要這要那的,圖個什麽呀?”

人,究竟為什麽活著?

麵對這個沉重哲學卻又俗到爛大街的話題,剛剛九歲的我居然有自己的答案。那是我在自然課上“總結”出來的——人和其他生物一樣,千方百計的活著是為了繁殖。

當然了,每當我對成熟的大人們談到我的結論時,總是被嘲笑幼稚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,人是高等動物,活在世間應該實現更有意義的價值。不過,誰也說不清楚這價值具體是什麽,即使說出來金錢,名利,美好生活,甚至是普度眾生保衛地球,我依然想不通:有錢沒錢你也一樣活著;高貴低賤也不影響吃飯;幸福悲傷不過是個人感情;沒你的時候眾生也在繁衍;地球好幾十億年了你才幾歲?用得著你來保護?隻不過是借著這個名頭,保衛自己,讓自己過的更舒服罷了。

可舒服又能怎麽樣呢?人死了,啥都沒了。

各位看官千萬別笑,九歲的我思想就反人類了。更嚴重的是,我開始覺得,死,是解決困難擺脫煩惱最簡單有效的途徑,但是需要代價,那就是疼。

回到我姥兒家,我媽來接我。見到她的一刻我突然感覺她的情緒有些異常。等我進了自己家門,那種壓迫的氣氛越來越強烈。事實證明,我的敏感是正確的。晚上我爸回來後和我媽一句話也沒說,我更加篤定的確信在我出去串門的這幾天,他們倆肯定又吵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