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爺不是愛生氣的人,可一旦生氣立即切換暴走模式,當初削大背頭就是證明。所以,不管呂大娘跟別人如何嘚瑟,在李大爺麵前還是多少會收斂些的。
這次,李大爺可是真怒了。他聲若洪鍾,在攏音的走廊裏隔著好幾層樓板都震耳朵。
我開門的時候正趕上我媽在屋裏聽到動靜不對,想出來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,於是我便跟著她一起上到了五樓現場。
李大爺衝著呂大娘激動的喊著:“你們家還有完沒完呢?剛死個人,你們不膈應別人還膈應呢。都圍著你們家轉了,大家夥的日子還怎麽過?”
呂大娘一手攬著呂家良,想跟李大爺解釋:“老李,我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你也不能出點兒啥事兒都算在咱家頭上啊……”
李大爺指著上吊繩:“那你說,這一棟樓住的都是平頭老百姓,誰家能有這麽大仇這麽大怨?今天嚇著的是你兒子,明天嚇著的就是別人家孩子。你要說不明白,讓老呂出來好好掰扯掰扯!”
呂大娘平時唔了嚎風的囂張氣焰全失,緊張的掩飾道:“老呂……他……他沒在家呀……”
李大爺雖然不信,卻也不難為人:“行,那你跟老呂說一聲,單位的事兒讓他在單位處理好,外頭的事擱外頭整明白,實在擺不平了趕緊搬家,搬個沒人認識你們的地方,省的連累鄰居們一天到晚陪著你們家窩心!”說完,一把扯下那根上吊繩狠狠甩在地上,頭也不回的下樓了。
一物降一物,鹵水點豆腐,不可一世的呂大娘就是沒來由的怕李大爺。而且不光她怕,她老公呂仁才也一個味,李大爺都堵門口罵了,也沒敢出來拉個硬。
那條上吊繩到底是誰係的,李大爺走後也不了了之了。我爸我媽晚上剝花生皮的時候閑聊天,猜測作案者無非是兩路人,一種是跟呂仁才勾心鬥角的單位同事,另一種是被呂仁才坑騙過的企業職工,並且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。因為有傳言說,呂仁才他們廠也在進行著體製改革,肯定少不了犧牲普通工人的利益。這根上吊繩不是受害者在進行恐嚇,就是在表達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