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人不懼怕死亡,何況東方墨隻是個普通人,他當然也不例外。回大發客店的路上,紅黴素曾勸說他還是不要再回到那可怖的地方去了,可東方墨非常固執,前途黑暗,隻要有一線生機,人總還是要爭取一下。他是A型血的人,決定了的事就不會更改,沒辦法,性格決定了他一條道走到黑的命運。
太陽從客房的東窗照到西窗,然後紅光慢慢熄滅,六點剛過,夜的墨汁便在窗玻璃上一筆筆地塗上,直到一片漆黑中能照出人的影子。
整個下午十分煩悶,東方墨在客房裏坐立不安,紅黴素勉強勸他吃了些東西,二人便都躺在**,熬著時間。
東方墨盯著天花板,他知道朵朵花肯定就貼在那裏心懷叵測地盯著自己,他覺得眼睛很幹澀,抬手揉了揉眼睛就閉上了,耳中傳來了紅黴素連續的鼾聲,像海浪拍打著船舷。不多時,東方墨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輕微地搖**起來,隨著那具有魔力的鼾聲,似乎迷迷糊糊地也睡了過去。
也不知睡了多久,東方墨感到有冷氣吹到臉上。
他睜開眼,猛然看見一個女人正站在床前俯身看著他。她的臉很模糊,空眼眶裏沒有眼珠,像兩個黑洞洞的大坑。他慘叫一聲,從床的另一邊滾下去,然後爬起來想向另一張**的紅黴素求救。
紅黴素根本沒在**,也不能這麽說,因為**鼓鼓囊囊的確實有個東西,東方墨仿佛知道白布底下的絕不是紅黴素,而是一具屍體——難道紅黴素也死了嗎?
東方墨繞過床尾想向門的方向跑,但身處的客房明顯變得窄長,就像停屍房那樣狹窄冗長,跑著跑著,不料腳下被什麽一絆,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一下子爬不起來了。
這回完了,東方墨想,那女鬼肯定是來掐死他的……
他緊閉眼睛,覺得自己完蛋了,他認命了,卻有了一絲解脫。然而過了好久,脖子並沒有被勒著的那種窒息感,身邊也一直沒有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