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方墨確實需要一個保姆,但保姆大多是女人,東方墨雖然結過幾年婚,但他還是不能完全了解女人。
記得在學校的食堂裏聽別的老師講,勞務市場的保姆排著隊,可是,稱心的保姆太難找了,她們都心眼兒太多了,有一套套偷懶的辦法,往往幹不了幾天,不是雇主炒她們,就是她們炒了雇主。要是雙方不和賭氣走了,臨了還會給你弄個惡作劇,這一點,可能很多雇主都深有體會。也常有人感歎:現在,找個保姆比找個老婆都難!
叫小花的女孩就站在客廳正中央,她始終低著頭,頂燈朝下散發的光線,使她的臉更加模糊難辨。東方墨撓撓頭,作為主人,他應該打破僵局,“你叫小花?”
小花輕輕地點點頭,眼光還是沒有移開自己的鞋尖。
“小花,你是哪裏人?”小花的個子挺高,東方墨坐在沙發上,得仰著臉說話。
“東北那旮旯兒的人。”小花怯生生地說。她倒是有點東北口音,並且地點說得很籠統。東方墨寫生時從沒去過東北,東北口音他也隻有從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裏聽過,當然,他根本分不出什麽才是地道的東北話。
“哦,你和……”東方墨想問清她的底細,他想問她和紅黴素是怎樣認識的,但紅黴素是綽號,不雅,他想了半天,可紅黴素叫什麽他早就不記得了,於是他這樣說道,“你和剛才那個有胎記的哥哥是什麽關係?”
“我表哥和那個人認識,我表哥學習好,考到城裏上大學,他會畫畫,用那種很厚的顏料在布上畫。我一直生活在老家農村,我有三個姐妹,我最大,我爹希望我進城裏來打工,不想我在農村受罪,然後就想起在城裏的表哥,找到他,托他給我在城裏找個活兒幹。”
小花像背書一樣說完了自己的經曆,東方墨倒是沒有懷疑,小花很瘦弱,胳膊和腿都挺細的。他陡然生出了惻隱之心,於是指了指沙發,說:“別老站著,你坐下講話吧。”小花沒有動,東方墨也沒勉強,他發現小花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,連個背包也沒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