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委副秘書長王鬆很晚才回到翠微居的那個家。之前,他陪著周飛宇在經濟開發區開會,回到辦公室,又協助處理冷航提交上來的匯報材料。
冷航的報告花了他不少心思,修改了兩遍才滿意,然後小心地在電腦裏親自打印出來。做打字這種體力活讓他很煩躁,他不習慣做這種事,平時都是其他同事做的。不過,書記交代冷航提交的材料必須做機密件處理,不能有其他人知道。
他覺得冷航的文字功底簡直爛透了。一篇不足兩千字的材料裏錯別字就有十幾個,語句還不通順。他在修改文字措辭上格外小心,選用了最恰當的詞句。對這樣重要的事情,交給一個文字功底如此之差的警察手裏,他很不以為然。
他認為,材料寫得如此爛的人肯定沒什麽頭腦和能力,隻是習慣於所受的訓練和經曆,辦些無關緊要的小案子或許能行。不過,他不敢把這種心思流露在材料裏。冷航是書記選中的人,他事情處理得怎麽樣,跟寫材料沒有關係。自己隻要將經手的材料搞得書記看起來滿意,插手書記選人顯然是不明智的。
但是他的確不喜歡冷航,一個冷漠粗鄙的年輕人——他心裏這麽評價他。這種人跟材料一樣,在他心裏沒有地位。
其實,他覺得一件武器流入戎城沒什麽奇怪的,也許能傷害幾個路人,要接近市委書記那是絕對不可能。雖然國家沒有下達對市委書記的保衛級別,但安全保衛措施還是嚴密有效的,他的秘書、司機、隨行人員都心裏有數。根本不用擔心什麽陌生的槍手突然混入書記活動的場地。
他用鑰匙打開門,聽到他新安頓在這裏的情婦在臥室裏喊他。
“是你嗎?親愛的。”
“是我,小乖乖。想我嗎?一整天沒陪你,對不起。”
她從臥室裏跑出來,穿著一襲米黃色的絲質睡衣,蟬翼似的掛在身上,飄飄舞舞,繡著蕾絲花邊的領口開得很低,遠遠地便可感受到裏麵透露出來的青春氣息。臥室的燈光從開著的門透出來,映著她那年輕婀娜的身姿。